BDSM → 文学作品
序
《O的故事》是虐恋文学的现代经典之作。它的文学价值与它对虐恋活动完美、纯粹、彻底地表达使它在众多的同类作品中鹤立鸡群,成为所有虐恋研究者最频繁引用的一本书,也是虐恋实践者的必读之作。这部小说最早在1954年以法文出版,作者署名为波琳啡鹬,出版于1970年。
这部虐恋小说写的是一位名叫O的女人被她的情人勒内带到一个叫作罗西城堡的地方。在那里她像其中所有的女人一样,沦为男人们的奴隶。她们被鞭打、被强奸,以各种和一切可能的方式为男人们提供性服务。她们在那里被训练为绝对驯服的女人。后来勒内将O转送给斯蒂芬先生,O随即成为斯蒂芬先生的奴隶,并且在身上打上了他姓名的烙印以证实其从属关系,直到斯蒂芬先生厌倦了她,允许她死去。
这本书出版后引起广泛强烈的争论,毁誉参半。抨击主要来自女权主义立场,褒赏主要来自男权立场。这本书一方面被老一代女权主义者深恶痛绝,令她们感到痛心疾首,另一方面却被一些男权主义者赞美为「女人终于说出了真话」。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双方都把它的出版看成一个重大事件,著名女作家卡特竟称之为「那要珂怕的书。」
这本书的重要性的另一个证据是围绕着作者的身份和性别展开的辩论和猜测,虽然署名看上去是女性,但有许多人认为作者肯定是男性。认为作者是女性的人指出,只有女人才能写出这样的书,比如其中对于各种服装材料的详细描写以及像O想到勒内的拖鞋旧了该买双新的这样的细节,就不是男人能写得出来的;认为作者是男性的人则指出:绝对没有一个女人会写出这样的书,它对女人的贬低和轻视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因此绝不可能出自女人的手笔。此外有人提出,书中男性对于肛交的偏爱似也暴露出作者的男性身份。
除作者身份之外,对于女主人公为什么采用O这个名字,人们也有许多狡滑和解释,马库斯对它做了如下的诠释:
O:一个字母,非个性的字母,可以是任何一个人的名字;
O:一个洞,男人可以在任何时候进入它;
O:一个性的象征,一个为男人的宣泄而做好准备的女人的象征;
O:一个客体,一个仅仅在等待处置的造物;
O:一个零,一个没有身份的造物;
O:一个完整的形式,一个包容世界的圆;
O:一个消失点,回归子宫,回归不存在的平静——死亡。
(Marcus,200)
在80年代和90年代女权主义运动发生的一些尖锐理论分歧中,虐恋问题是争论的焦点之一。在无数的女权主义出版物和妇女团体中,《O的故事》这本书激起热烈的辩护与辱骂。激进女权主义者称它是对女性价值贬损的极致;自由主义女权主义者却对此书大加赞美,称之为鼓吹解放女性性欲的文学作品。这各赞誉的性质同当年《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在美国出版时性自由派对它的赞誉具有相同的意义。
女权主义方面对《O的故事》的反感主要来自这样几个角度:首先,它是赞成等级主义的,它把人分成上下等级,它是一首不平等关系的颂歌。在书中,当O与勒内在一起时,还是因为爱才服从的,而当她与斯蒂芬先生在一起时,服从的报酬不再是爱,已经变成了服从本身。这本书将性别的等级从文化现象成为自然现象。格兰(JudyGrahn)称之为「压迫的颂歌」(压迫之诗)。
(Masse,107)
其次,它是对自我的否定。O的负罪感来自于过多的自我,而非过少的自我:每当她发现自己的自我时,她就感到有罪。O的全部经历就是一个放弃自我、放弃人的主体地位,从而转变成一个绝对被动、服从的完全是客体的人的过程。
最后,它所表达地恰恰是男权社会对女性的看法。它将弗洛伊德等人对女性气质的理论变成了有血有肉的形象。O是一个男权社会中的理想女性形象的集大成者:她没有攻击性,天生被动,是个没有阴茎的小女人;她把疼痛作为她生存的条件接受下来;她下意识地需要被惩罚;她没有强烈的超我,没有道德准则;她在肉体积和感觉上是自恋的,但她却克制自己不自慰;她可以与女性交合,但只是为了男性的快乐。这本书给人造成这样一种印象:O这样的人才是天生的女性形象。看了这本书,许多读者会感到杰克琳(O的女友,一位服装模特)应当到罗西城堡去,那才是正确的,理应如此。相比之下,杰克琳的妹妹娜塔丽发展得就很健康,很正常,因为她那么渴望去那里,而所有真正的女性属于罗西城堡。
许多女权主义者对《O的故事》的反感极为强烈。有一位女性在一本女权主义著作中这样描述了她读这本书的感受:「我第一次认识O是当这本书在大学女生宿舍中流传时。我记得那是在期末考试期间,我正想找点娱乐松一口气,看了这本书。在我合上书准备把它还掉时几乎恶心得呕吐。几年前,我为一家电视新闻网工作时,一位写作上的同事再次把这本书郑重其事地推荐给我,说这是他所见到的’ 最真实、最深刻的关于女性性心理的描写’.我很遗憾自己在第二次拒绝O和她的故事时表现得那么谦恭。由于男性控制了对性的定义,我们只有两种选择:或者试图在这种由男人准备强加给我们的被动受虐的想象中寻找快乐和性的刺激;或者拒绝这一套不健康的想象,放弃任何想象,或换上一套有个人特色的、更本色的、伤害性较小的白日梦。」
(Brownmiller,323- 324)
男权主义方面的观点以为《O的故事》作序的法兰西学院院士鲍尔汉(JeanPaulhan)的观点表达得最为鲜明、激烈,他认为这本书承认了所有的女性一再否认的事,他说:「终于有一个女人承认了!这就是男人们对她们一向所持的看法:她们从来不会不遵从她们的本性,她们从血液中带来的召唤,这一包容一切的甚至将她们的灵魂包括在内的召唤,就是性。她们不断地被养护、被洗涤、被装饰,不断地被鞭打……简言之,当我们去看她们时,我们必须带上鞭子。」鲍尔汉像萨德一样全心全意地信奉鞭子,无怪乎他志被萨德「绝对属于最伟大的作家之列」。他不是一个被动的旁观者,而是一个满怀期望的参与者,他称《O的故事》这本书为「迄今为止所有的男人能收到的最热烈的情书」。
鲍尔汉甚至举出1838年的一个历史事件来证明自愿陷入奴隶状态的大有人在,当时有200名被解放的奴隶要求重归束缚,被主人格兰尼格(Glenelg)拒绝后,竟致将主人杀死。
他举此例意在阐明「处于奴隶状态的快乐」,这正好也就是他为《O的故事》所写序言的标题。他还说,最奇怪的是,处于奴隶地位的快乐在今天竟被视为一件新鲜事。他认为,真实的情况是格兰尼格的奴隶们热爱他们的主人,他们不能忍受失去他的状况。同样真实的是《O的故事》中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坚实的性质,它的令人难以置信的尊严。(见《O的故事》序言)
其实,把游戏中的奴隶状态和真正的奴隶状态等同起来肯定是不对的。因为前者是出于人的自愿选择,是以爱为主的,后者除爱之外的其他因素就太多了,虽然排除自愿选择的可能性,像上述那些奴隶一样。
没有任何一本书像(O的故事》一样把关于女性形象的矛盾看法表述得如此出色。它表达得那么尖锐、强烈,使人们在身体和灵魂深处对它产生共鸣。一位女作家写道:读《O的故事》使她感到又兴奋又厌恶,她从中看出女人比男人的内心矛盾更强烈:她们既需要解放,又需要庇护所;既需要自由,又需要压抑。
(Faust,83)
所以女权主义必须考虑自己与《O的故事》的关系,必须对它做彻底的思考。马库斯甚至认为,没有任何一本书比它对女权运动更为重要了。
(Marcus,208- 029)
她的意思是说,如果不回答《O的故事》所提出的问题,女权主义运动就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另外有些人是从性别问题的范畴之外来的评论这本书的。例如,有一种观点认为,O的屈从本能与西方民主的精神截然对立,这种精神一向认为,人生而自由平等,这自由和平等权利是不允许受到压制的。《O的故事》却完全反其道而行,它宣称:一些人,也许是所有的人,生而不平等,生而受束缚,只有抛弃了虚假的自由和平等观念,使自己陷入邮局从和奴役之中,他们才会得到真正的快乐。这个问题提得很深刻,它牵涉到人为什么会在不平等和不自由的状态中获得性感的感觉这一意义重大的问题。也许答案并不是那么可怕:由于人们一般生活在自由和与他人平等的关系之中,他们或者出于对这种自由平等关系感到乏味,才对另一种相反的状态产生了新奇感;或者是出于对不自由不平等的关系感到恐惧,所以才会将这种不自由不平等的关系加以游戏的处理。
还有人对这本书的评论是从文化和心理学角度出发的,他们认为,西方的文化一向过于强调独立,而太忽视屈从了。而屈从者自己的奉献中会重新发现纯真,在她所爱的人和她世俗的上帝之中不再有自我意志的阴隔。这就像一种宗教冲动,它产生出宗教的感恩之情。在他的上帝(情人)的意志之中,人们可以得到安息之处。他们从宗教体验的角度赞扬这本书,认为这本书最重要的既不是手段(O在心理和生理上的自甘堕落),也不是目的(将自己的身份融化在主人的身份中),而是她「个性的超越」,她达到彻底丧失自我的境地。一步又一步地,她抽空了自我,超越了个性。她的转变成为一种类似宗教的体验。
对于书中O的丧失自我,许多虐恋者持有不同看法,他们正得以实现。坦承有受虐倾向的马库斯将她的自我与O混为一体,她写道:「直到那一刻,O(我)才摆脱了她的肉体,她使用自己手臂的权利,她为自己做决定的权利,她自身欲望的权利;直到我(O)丧失了自身的那一刻,我才发现了自身。直到那一刻我才确定了那个体系及其秩序,以及我在其中的位置。最后我缍变得安全、强壮、大胆、自豪、洁净,充满了内心的平静感,我最终发现了自我,因为我曾经丧失了自我。我最终变成了O。」
「只有通过受苦,O才能确定他(指O的主人)的唯一动机是他自己的欲望。他令我受苦,因此他是爱我的。我受苦帮我在。」
「我必须承认我理解O通过这种特殊的方式所达到的内心平静、力量、尊严、安全和心理能量,一种无与伦比的能量。」
(Marcus,203- 207)
还有人认为,《O的故事》的主题是通过经受羞辱的丧失自尊的行为,发现自己「升华了的尊严」;通过丧失控制自己行为的能力(一种自愿放弃自我意志的意志),发现一个更完整的自我。(由羞辱本身获得的价值难道不是很甜蜜吗?)
(Polhemusetal,86)
在肉体与精神的关系上,O通过贬低肉体,成为纯粹的精神。通过对肉体的纯化,达到神秘的精神境界。处于枷锁之中的身体申诉着自己的欲望,灵魂和精神从肉体中解放出来,从文化规范的限制中解放出来,O自愿让肉体被优雅地训练成被动的和受虐的。
最后,当然还有人纯粹从文学的角度来评价这本书。他们称这本书是哥特式色情文学的极致,认为它打存一向划分得很清楚的淫秽色情作品和哥特式浪漫小说的界线。在阅读时,一个女人或者认同于O,即受虐者,想象自己在受虐;或者认同于旁观者,看另外一个女人受虐,成为一个观淫者。当然还有第三种可能性,就是认同男性施虐者,这种可能性较小,但也不是不存在——在这部书的后半部,就有女性施虐者出现。总之,这本书的描写非常性感、纯粹,到达了一种美的境界。即使是从政治角度激烈反对这本书的人,也一致认为它具有很高的美学价值。
第一节
有一天,O的情人带她到城里从没去过的一个公园散步,他们在那里散了一会儿步,然後并肩坐在草坪的边上。这时,他们看到公园一角的十字路口停着一辆汽车,这里从来不停出租车的,但是这辆车上却有计程表,像是出租车,他说:「上去。」她钻进车去。
时值秋季,天色向晚,她的穿着一如平时:高跟鞋,配摺裙的套装,绸内衣,不戴帽子,但是戴着长手套,手上拎着小皮包,里面放着身份证、粉盒和口红。
汽车慢慢地启动了,他一直没有对司机讲话,只是把两侧和後边车窗上的子全都放了下来,她以为他要吻她,或是想要她的爱抚,所以把手套脱了下来,而他却说:「你的皮包碍事,给我吧!」她把皮包交给他。
他把皮包放在她拿不到的一边,又说:「你穿得太多,解开吊袜带,把长袜褪到腿上。」
这时,汽车加速了,她动作不太方便,而且也怕司机转过头来,但她还是解开了吊袜带,当绸内衣下摆触到她赤裸的双腿时,她感到有点羞涩,吊袜带在她的衣服里面晃动,他又说:「脱下吊袜带和内裤。」
这很容易,手从背後下去,稍抬一下身子。他把吊袜带和内裤拿过去,打开皮包放进去,又说:「别坐在裙子上,把裙子撩开,直接坐在座位上。」
座位是人造革的,又滑又凉,贴在大腿上感觉很奇特。然後他说:「再把你的手套戴上。」
出租车开得飞快,她不敢问勒内为甚麽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也猜不出这一切对他意识着甚麽——让她就这样一动不动,默默无语,裸露出身体的某些部位,又严严实实地戴上手套,坐在一辆不知要驶到哪里去的黑色汽车里。他没有对她说可以做甚麽,不可以做甚麽,可是她既不敢把双腿分开,也不敢把双腿完全并在一起。
她把戴着手套的双手按在座位两旁。
他忽然说:「到了。」
出租车停在一条看上去十分可爱的小街上,停在一棵树下。街道两旁全是法国梧桐,花园与庭院之间有一座小楼,这是圣日耳曼区常见的私人住宅。街灯很远,车里很黑,外面在下雨。
勒内说:「不要动,好好坐着。」
他的手摸到她衬衣的领子,解开领结,解开衬衣扣子。她轻轻向前探身,以为他想抚摸她的乳房。不,他只是割断了她乳罩的带子(用一把铅笔刀),把它拉出来,然後扣上钮子。现在在衬衣下她的乳房裸露出来,像她身体的其他部位一样从腰部至膝部不着一物。
他说:「听着,现在你已经准备妥当,出去按门铃,跟开门的人进去,要你做甚麽就做甚麽,如果你不进去,他们会拉你进去,如果你不服从,他们会强迫你服从。皮包吗?你用不着你的皮包了,你只是我送来的女人。当然,我会再来,现在去吧。」
这故事的开头还有一种更简捷的讲法:一个年轻女人,穿着如前所述,与情人坐在一个不认识的朋友的车上。那个陌生人开车,情人坐在该女人身边,而那陌生人对这位年轻女人说,她的情人被委以重任,那就是要把她准备妥当,具体地说,他要反绑她的双手,解开她的长袜并把它褪下去,除下吊袜带、内裤和乳罩,蒙上双眼。她将被送往一个城堡,在那里学习她应该学的课程。事实上她刚被脱好和绑好,他们就帮她从汽车里走出去(车已经行驶了起码半小时),引她走了一段路,穿过几座门,然後移去眼罩。
这时她发现自己站在一间黑屋子里,有半个小时没人理睬她,也可能是一两个钟头,长得好像无穷无尽。後来门终于开了,灯亮了,她所在的房间是一间旧式、舒适、但有点怪的房间: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但一件家具也没有,四面墙壁上全是壁橱。
开门的是两个女人,两个年轻美丽的女人,身着十八世纪女仆的漂亮装束:用轻软衣料制作的长裙,长及脚踝:紧身胸衣,装饰前胸的花边领扣使胸部线条显得很突出;脖子上饰有带皱的花边,袖子长过肘部。她们两人涂了眼晕和唇膏,并且都戴着紧扣脖颈的项圈和紧扣手腕的手镯。
据我所知,正在这时,她们解开了O被绑在背後的双手,准备为她洗浴化妆。
她们帮她脱掉了最後一件衣服,把衣服整整齐齐地放在一个壁橱里。她们不让她自己动手洗澡,又像美容师那样为她做头发。她们让她坐在一把大理发椅上,那椅子在洗头时放平,然後在吹乾时再摇起来。在一般的情况下,做这些事只需要一个小时,而她们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全部完成。
O就这样全身赤裸地坐在那张椅子上,她们既不允许她翘二郎腿,也不允许她把两腿并在一起。在她的正前方是一面镜子,从天花板到地板,覆盖了整整一面墙壁,中间没有一条镜框,每当她望着镜子,就能看到自己无遮无蔽的身子。
她终于被修饰停当——眼淡色、嘴唇鲜红,腋下和阴部都了香水,两腿中间、乳下和手心也都了香水——被带到一间叁面有镜子的房间,背後也有一面镜子使她能仔细地察看自己。她遵命在镜子之间的一张矮凳上坐下来等待。矮凳上铺着黑色的兽皮,微微觉得有点扎人,地毯是黑色的,墙是红色的,她穿着红色的拖鞋。小房间的一面墙上开了一扇落地大窗,窗外是一个可爱的昏暗的花园。雨已经停了,树枝在微风中摇曳,月亮在云中穿行。
不知她在这红色的卧室里呆了多久,也不知她是否真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独处一室,抑或有甚麽人悄悄透过墙上隐蔽的洞孔在观察她。当那两个女人回来时,一个拿着裁缝的皮尺,另一个提着一只篮子。一个男人和她们一起走进来,身着紫色宽肩灯笼袖长袍。当他走进来时,长袍下摆微微开启,露出贴身的独特装束:它遮盖住他的大腿和小腿,却露出性器。当他迈步时,O首先看到了那个器官,然後看到了别在他腰带上那条用一束细皮条做成的鞭子。那男人戴着黑色的面具和黑亮的手套,连眼睛也给黑色的纱网遮住了。
他对她说话用了那个熟稔的「你」字,他叫她不要动,并命令那两个女人加快速度。那个拿皮尺的女人量了O的脖子和手腕,她的尺寸与常人无异,因此在另一个女人提着的篮子里很容易地找到了合适的项圈和手镯。项圈和手镯用多层皮革做成,每层皮革都相当薄,加起来也不过小指厚薄。上面的钩环扣上时会自动锁住,只有用一把极小的钥匙才能将它打开。项圈正对扣锁的一面镶嵌着一个金属环,可用来连接铁链,一旦项圈和手镯扣紧脖子和手腕(绝不会因为过紧引起任何疼痛)。被锁住的部位要想滑出来是根本不可能的。
两个女人为她扣好项圈和手镯之後,那位男子吩咐她站起来。他坐在她刚才坐过的地方,招呼她过去,直到她碰到了他的膝盖。他戴着手套的手伸进去她两腿之间,又摸她的乳房。他告诉她,就在当晚独自一人进餐之後,她将同人们见面。
她果真是独自一人进晚餐,仍旧全身一丝不挂。在一个小客厅和房间里,一只看不见的手从门上小窗里送进晚餐。晚餐过後,那两个女人又来到她的身边。
她们将她的双手背到身後,把两个手镯上的环扣锁在一起。接着她们又在她项圈的环上系了一件红色的披风,披在她的双肩上。那披风把她整个遮了起来,但是当她走路时那披风就会张开。由于她的双手锁在背後,所以没法使披风合拢。一个女人在前引路,打开一扇扇的门,另一位跟在後面把门一一关起。
她们穿过一个前庭、两间起居室,然後走进了图书馆。那里有四个男人在喝着咖啡,他们都穿着同每一个男子一模一样的长袍,但没戴面具。然而O没来得及看清他们的脸,也不知道她的情人在不在其中(他在),因为其中一人把一盏灯直照在她眼睛上,以致她一时之间甚麽也看不见了。所有的人都纹丝不动地坐着,那两个女人在她两侧,男人们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她。然後,灯灭了,那两个女人悄然离去,O的眼睛又被遮了起来。
他们让她往前走——她往前走时有点趔趄——直到她感觉自己已走到那四个人围坐的壁炉旁,她能感觉到那壁炉散发出来的热气,在一片沉寂之中可以听到燃木静静的碎裂之声。她面火而立,有两只手打开了她的披风,另外两只手首先检查了她那一对被锁在一起的手镯,然後从背部直摸到臀部,那是两只没戴手套的手。突然,有两根手指同时插进她的两个孔道,她惊叫起来,有人笑了,其中一个说:「把她身子转过来,让我们看看她的乳房和下身。」
他们把她转了过来,于是壁炉的热气喷到了背後。有一只手握住了她的一个乳房,一张嘴贴上了另一个乳头。当他们打开她的双腿并轻轻拂开她的阴唇时,她突然失去平衡向後倒去,(是谁的胳膊接住了她?)一个人的头发轻轻摩擦着她大腿的内侧。她听到他们说应当让她跪下来,他们这样做了,这种姿势使她感到很不舒服,因为锁在背後的双手迫使她前倾,而他们又不许她把膝盖合在一起,他们让她稍向後仰,于是她半坐在脚跟上,就像修女惯常跪坐的姿势那样。
「你从来没有把她绑起来过?」
「没有,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鞭打过她?」
「没有,也从没鞭打过她。其实……」这是她情人的声音。
「其实」另一个声音接下去,「如果你常常把她捆起来,常常鞭打她,她会开始喜欢这件事。但这还不够,你还必须让她超越快乐状态,达到流泪的境界。」
他们扶她站起来,准备解开她的手腕,也许是打算把她重新捆在柱子上。正在这时,有人表示反对,并说要立即第一个占有她,就在此时此刻。
于是她重新跪下,不同的是这次她的上身俯伏在一张矮凳上,此刻她的双手仍然锁在背後,臀部高于躯干。就在这时,男人中的一个用两手抱住她的臀部,插了进去,然後换了第二个人。第叁个人试图进入那个更狭窄的孔道,进行得很猛,使她忍不住尖叫起来,最後他们终于放开了她。
她轻声饮泣着,泪水打湿了眼罩,她倒在地板上,觉得有个人的膝盖抵在她的脸颊上,她发现连自己的嘴也没被放过。最後他们终于放了她,像一个衣俗丽的女俘,她俯伏在壁炉前,她不时听到酒杯被斟满的声音、男人们啜饮的声音、还有椅子擦过地面的声音,有人向火中投了些木柴。
突然间,她的眼罩被揭开了,她看到一个阔大的房间,贴墙摆满了书架,这些书架在一盏孤灯和壁炉火光的映照下闪着黯淡的光。两个男人站着抽烟,另一个坐着,膝上有一条鞭子,还有一位俯身抚摸她的乳房,他正是她的情人。这四个人全都占有了她,而她竟不能从四人当中辨认出自己的情人。
他们向她解释道,只要她仍在城堡里逗留,她就会一再重覆刚才的经历:她不会看到那些蹂躏她折磨她的人的面孔,她也永远不会知道那个把折磨得最惨的人是谁。但是这一切只会在白天而不会在夜间进行,在她遭受鞭打时也是如此,除非他们有意让她看到自己挨鞭打的情形,那时他们会去掉她的眼罩,而他们则会戴上面具,使她不能辨认。
她的情人扶她站起来,帮她披她的披风,然後让她坐在靠近壁炉的一张安乐椅上,听他们要告诉她的事情,看他们要让她看的东西,她仍双手反锁。他们给她看一条马鞭,修长、漆黑,十分精致,皮子裹着薄薄的竹片,是常常陈列在高级骑术商店橱窗的那一种;一条皮鞭,她在这里见到头一个男人皮带上别着的那一种,长长的,由六根皮条结成一束;第叁条鞭子是由一束绳子编成的,质地坚硬,像在水里泡过似的,O发现它实在水里浸过,因为当他们用它轻触她的下部并拂开她并拢的双腿时,她感到那抵住她柔嫩皮肤的鞭子又硬又湿。
此外,在一条长桌上装有按钮和铁链。在一面墙的正中间,有一道由两根立柱支撑的横梁,其中一根柱子上嵌着一只铁钩,刚好是一个男子踮起脚尖能够到的高度。
O的情人此时把她拥在怀里,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在她的腹股沟间,那里像在燃烧,好简直要受不住了。正在这时,他们告诉她:她的双手将被解开,但只是为了随後被重新绑在那根柱子上,还是用那对手镯加上一条铁链。他们对她说,除了被吊起的双手,她的身体仍可移动,并能看到鞭子怎样抽过来:原则上仅仅她的大腿和臀部将受鞭打,换句话说,只在腰和膝之间的部位,那正是她被带到此地时在汽车里准备好的部位——她坐在汽车座位上时那些裸露出来的部位。
目前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是:这四人之中的一位将要用鞭子在她这个部位留些印记,会留下可爱的长长的深痕,久久不褪。在忍受鞭打时,她将有充足的时间叫喊挣扎和哭泣。他们将不根据她的叫声和眼泪,而从鞭痕的状况和颜色来判断鞭笞的效果。他们解释说,这样来判断鞭笞的效果不仅公平,而且能够使受刑者故意夸大自己的痛苦程度以博取同情的企图难以奏效。此外,这种方法在城堡围墙之外更加必要,例如在公园里——这将是常有的事——或在普通住宅及旅馆房间里。那里假定采用了口衔,除了最狂暴的呻吟,口衔将堵住一切叫声,虽然它限制不住眼泪的流淌。
他们认为当晚就进行这一切亦无不可,他们十分希望听到她痛苦的呻吟,越早越好。O集中全力的忍耐和保持沉默的娇傲没能坚持多久,他们甚至做到了使她开口哀求他们放了她,哪怕仅仅停止一秒钟也好。
她挣扎得过于猛烈,想避开鞭子的咬噬,以致身体几乎完全转了过来。拴着她的铁链很长,虽然结实无比但系得并不很紧,结果她的腹部和大腿前部也像背後一样布满鞭痕。他们的决心毫不动摇,只是在她的腰际加捆了一条绳子,使她的身体更紧地贴在柱子上。
鞭打又重新开始,由于腰部被捆得极紧,她的身子稍稍倾斜,臀部显得更加凸出。从那一刻起,鞭鞭正中目标,除了有几鞭有意落在其他部位。由于正是她的情人把她交到这些人手里,又使她落到如此境地的,O知道求他开恩只会使他加倍残忍,以便从她身上得到他的权力的无疑证据和巨大的快乐。正是他首先指出应当用那条皮鞭,由于它不会马上留下痕迹(浸水的绳鞭和马鞭都会立即留下鞭痕),因此可以使他们延长这场鞭打,也可以随他们的意开始或停止,正是他要求他们只用那条皮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