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老人家,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把这么标致一个女匪脱成这般模样送在你营中,难道还有别的意思吗?”
花把总当然想亲眼看看这个女土匪的光身子,但却不明白脱光了到底干什么,可又不敢往下问,直把脸憋得通红。
老班头突然明白过来了:“嗨,您瞧我这个笨劲儿。忘了总爷这么年轻,应该还是童身呢,当然不明白抚台大人的意思了。告诉您,抚台大人说了,这女人身上有十来条人命,论罪过,就该千刀万剐,不过本官有好生之德,免去凌迟之苦,没入娼籍,叫她去营中侍候着,等刑部批复以后,让她死个痛快的。您明白了吗?”
“有点儿明白,就是送到这儿让弟兄们嫖,抵她凌迟之罪,是不是?”
“您真是明白人。”
“这抚台大人的意思我明白,可我不会嫖哇。就是我手下的弟兄,也都和我差不多的岁数,对这事儿都是砖头扔在井里——扑通(不懂)啊。”
“总爷,难怪抚台大人喜欢您,当兵的就得象您这样实在,少来文人那些虚头巴脑的,我看您呀,早晚有大发达。小老儿年长几岁,别的不懂,就是对这事儿还知道一二,要不,我就卖卖老,给您说说?”
“那是最好。”
老班头就让两个差人把那女人从筐里拎出来,扔到花把总的床上,把捆着的腿解开,光让她反绑着手,然后两个人按着她那不停扭动的身体。老班头叫花把总过来,把这女人身上哪儿是怎么回事儿,从头到脚给他讲了一遍,又告诉他怎么同女人交合。
敢情这回事儿这么简单,只不过一、两句话的事儿,花把总就都明白了,不过他还是喜欢老班头把那女人一个脚趾头一个脚趾头地给他掰扯,因为他发现嫖女人的妙味并不全在捅那肉洞的几枪。
老班头给他讲完了,对他说:“怎么样,把总爷,试试吧,自己弄得了吗?要不要我这两个差人帮你?”
听完了介绍,这位花把总早就有些按捺不住了,急忙说:“不用,不用,都捆成这个样子了,我一个人还弄不成那不是太废物了?”
“那好,您慢慢弄,我们先走了。”
“好好好,那就不送了。”花把总早就迫不及待了,忽又脑袋一转:“哎,别走,有福同享,好事儿大家一快儿乐乐。”
“也好,也好,我们就先在屋外边等着,要帮忙的时候言语一声。当心,别让她寻了短见,到砍头的时候没了犯人”老班头其实也早想得不行了。
两个差人刚一松手,那女人就急忙想翻身起来,那哪成啊,花把总一把按住她的的肩头把她重新按倒在床上。
屋里就剩下他和她两个人,她拚命挣扎,想翻身爬起来,但她发现,这位花把总一个人的力量就比那两个差人强,一只手按着她,却象座山一样,上身儿一点儿也动不了,只有两条粉腿乱蹬,却也起不了任何作用。现在真后悔当初为什么非要逞能去斗他,死倒没什么可怕的,可一想到自己这么大一个押寨夫人,从此就成了娼妇不如的烂货,不由得悲从中来,眼泪扑鲁鲁象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
花把总不是个硬心肠的人,他知道那女人为什么哭,有心放她一马,但又一想,这女人又不是良家妇女,这是她当土匪活该受的耻辱。再说,巡抚大人特地派差人送来的,就算他自己不玩儿,也不能不让手下玩儿啊,便硬下心肠来骂道:“哭什么鸟哭,怕被人嫖就别当响马。再哭老子派人把你拉到大街上去嫖。”
那女人一听,真要让人家拉到大街上去,当着全城老少的面被人家嫖,那人可就丢得更大了,吓得不敢再哭,可一时又控制不住,哽噎着,憋得一张本来十分白净的俊脸都变成了青紫色。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她也不再挣扎,绝望地别过头,身子一松,整个人软得象根面条儿一样。
花把总也不管她,把按肩膀的左手挪到她胸脯子上,握住一只白白的奶子,依然按着不让她动,右手却把她近处那条腿拎起来,把她脚腕夹在腋下,手则顺势从她那大腿后面滑下去,抚上了她那肥腻腻的大白屁股。
那女人身上的肉象那张脸一样又白又细,不,应该说,比她的脸更白更细,嫩得能捏出水来。两颗奶子站着的时候象一对小碗,现在摊在胸前变成了两只圆碟子,铜钱大的乳晕中间生着两颗小奶头,象花生米一样,红红的,尖尖的,十分耐看。她的小腹扁平,带着少量的肌肉纹理,腰儿细细的,髋部曲线圆滑柔和,小腹下十分明显的腹股沟儿形成一个钝角,在那角的项端,一个小孩拳头大的圆圆小丘上生着一丛卷曲的黑毛。那毛不算密,呈倒三角形分布,向两腿间延伸了一寸多,再向里就没有了。在那阴毛组成的三角项端,有两片厚厚的肉唇,因为一条腿被花把总拎着,两腿大敞,那两片肉唇也分开了,里面是两片更小一些的肉唇。
花把总左手揉弄着那女人的奶子,眼中看着那女人的下身儿,见那女人两片小阴唇前端那一颗豌豆大小的圆形突起,想到老班头告诉他的,女人这个地方十分敏感,便好奇地用右手的中指伸过去一按。那女人果然哼了一声,浑身一抖。把总爷觉得挺有意思,便按着揉弄起来,他感到那女人的身子紧张起来,嗓子里不停哼哼着,身子颤抖着,微微扭动,不一会儿,从那两片小阴唇的后面便流出了一股稀薄的液体。此时花把总也摸得够了,下面的枪也硬得象铁橛子,便放下那女人的腿,自己用右手解开衣服,掏出自己的巨形肉棒来,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也不管她是疼是痒,扯开她的两条腿子,便自顾将龟头塞进那小阴唇之间。女人起初有点要躲的意思,随后便安静下来。
花把总年轻力壮,并没有刻意用力,只把下身稍稍挺了挺,便齐根插了进去。他发现那感受真是好极了,这女人虽然年近三十,但大概还没生过,肉洞里面非常紧,象一只温暖的小手一样用力抓着花把总的肉枪。随着花把总开始抽动,那女人的身子也一挺一挺地,两只奶子一上一下地乱抖,更让花把总感到兴奋。他毕竟是头一次,感觉特别强烈,而且还不知道控制自己,所以不过插了四、五十下,便感到一股热流冲了下去。
(六)
那女人在营中关押了十来天,每天用她的肉穴替一、二十个兵丁磨杠子。
那一天,巡抚大人把花把总叫到府中,说刑部批文已下,将女匪枭首示众,叫花把总掌刀,花把总十分高兴,当即领了令,回去叫手下把那女人准备起来。
这一晚,兵丁们给那女人洗了澡,把头发随便挽成一个大髻盘在头顶。那女人似乎明白将要发生的事情,也似乎很希望那事情赶快发生,所以特别合作。
那女人被押到营中的第二天,为了关押那她,在粮草库里专门打了一个大木笼子,里面铺上棉花套子,那女人每晚就睡在里面。
四更天,兵丁们就把她叫起来,先用挠钩从外面搭住手脚,这是每次把她放出来的时候必须的,因为她毕竟会武,如果把总在不在跟前,小兵们是打不过她的。笼门一打开,两个兵丁过去接住她的两手扭住,然后拖出笼子,立刻又扑上几个人,用绳子把她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再拌上两只脚,背后插上斩标,这才架起来抬到街上。街上停了一辆毛驴车,车上立了一根碗口粗的矮木桩。女人被架上去,背靠那木桩跪好,先在乳房上下各勒了两道绳子揽在木桩上,再将两脚从木桩两侧绕过去,交叉着捆在一起,使她只能分开两腿跪着,让人家看着两腿间的春宫游街。
整个行刑的事儿全都由花把总的手下负责,这帮臭小子对这件差事可是十分有兴趣,除了捆人架人的四个,鸣锣开道的四个,还有负责组成押送队伍的二十个人,其他人一大早就都跑到街上去,大呼小叫的把全城人都给吵起来看热闹,并早早的跑到法场去维持秩序。
花把总负责掌刀,所以不跟着去凑热闹,自己在营中喝着茶等着日上三竿,快出门的时候,抚台大人又派那老班头过来给花把总作些指点,两人便一道骑着马到法场来。
那女人在城中游遍了大街小巷,最后押到西门外的空场上。那里是行刑的专用场所,有一个五尺高的石头台子,上面的石头上还凿有许多五寸粗,一尺深的圆洞,用来放置捆人的木桩子。
花把总到法场的时候,那女人已经被拉到台上,跪着捆在一根木桩上展览了小半个时辰了。台下人群黑压压一片,又是起哄又是喝彩,还夹杂着对那女人的各种难以入耳的议论。那女人红着个脸,低着脑袋一声不吭。
花把总上了台,见到这个剿匪的大功臣是个只有十几岁的小伙子,台下一片赞叹,使他感到特别得意。
快到午时初刻时,才见本城县令带着知事人等乘轿而来。这女匪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人物,用不着巡抚大人亲自监斩。
县令一下轿,便命人点了头一通追魂炮,然后到台上验明正身,还向花把总拱了拱手,使这位总爷有些受宠若惊。其实这就是人家县令会当官,虽然花把总现在官阶比他低,但花把总是巡抚衙门的红人,而且马上就要升管带,与他这个七品县令平起平坐,况且清朝重武轻文,武七品可就比他这个文七品吃香多了。因此,不光不敢在他面前摆县太爷的架子,还得设法讨好他。
县令下了台,去到对面另一个台子上的席棚中坐定,那是专为监斩官设的公案。有差人把女犯的亡命招牌递上去,县令用红笔把那上面的斩字一圈,犯人的名字上一划,然后重新给她插回背后,这就算从世上除了名。
二声追魂炮响过,老班头低声吩咐兵丁,把那女人从木桩上解下来,架到台前跪下,按倒上身,撅起屁股,寻一个鸡蛋大小的卵石,给她塞在屁眼儿里,说是怕吓出屎来,花把总看得脸红耳热,却是又长了一回学问。
那女人此时倒也十分英雄,没喊没叫没挣扎,老老实实地跪着,反倒把个丰满的酥胸挺得高高的,本来因为羞耻而低着的头也抬起来了,台下便多了些喝彩,少了些色情议论。
终于到了午时三刻,最后一声追魂炮响起。架人的兵丁把那女人的斩标拔了,让她跪直了,微低下头,伸长了雪白的脖子。
花把总把鬼头大刀上的红布套取下来,走到那女人身后,觑准了那长长的脖子,见那女人的身子微有些抖,心里不免又骂了一句“浓包”。
用余光瞅着,见县令把一支火签丢了下来,一群站堂衙役喝一声:“斩!”
声音刚起,花把总的刀已经从那女人的脖子上掠过,一颗美丽的人头应手而落,直落到台下去了,血沫子扑哧扑哧地喷起老高。没了头的身子摇两摇,晃两晃,向前扑倒在地,两腿交替蹬了几下,然后半撅着那雪白的大屁股停止了垂死的挣扎。
花把总将刀在那女人的屁股上蹭了蹭血,重新用红布包起来交给手下,转身下台。扯下了代表刽子手的红布巾,从一旁的手下手中接过自己的军服穿了,然后同老班头并肩回营。这边兵丁们把女人的首级挂上城墙,没头的光身子拖到台下,四仰八叉一放,任人参观不提。
(七)
不过三、五日,兵部批文下来,花把总果然授了武七品,作了个候补管带。一月未过,兵部又下批文,从巡抚议,设绥靖营,把花管带由候补转了正。这绥靖营其实是张巡抚建议设立的独立建制,就是个专门负责剿匪的小分队,不过几百人,但为了行动时的统一指挥,花管带的权力可不小,配合行动的驻军,管带以下均受其节制,俨然是提督的地位。花管带接到官防印信,就以自己原来的部下为主,又到其他营中去挑选了一些年轻力壮,而且脑袋瓜子灵活好使的组成了绥靖营,亲自教授武艺,研练各种阵法。花小卒一下子变成了管带爷,真是风光无限。
才上任不久,又有老班头找到花管带,为巡抚大人的掌珠三小姐提亲。且不说张巡抚是顶头上司,自己的前途全掌握在他手里,就是这位三小姐张梦鸾,虽然没有见过,也早听说是个艳名远播的大美人儿,花管带哪有不依之理,马上就答应下来,亲赴巡抚府重新拜见老丈人。谁知到那儿却遇上了坎儿。
原来这位三小姐将门虎女,从小练武,十八般兵刃样样精通,就是心高气傲,一心想嫁一个武艺高强的如意郎君。虽然也听说过这位花管带剿匪立功的事儿,但打个把土匪需要多大本领却不搂底,所以不愿轻易把自己给了人家。巡抚回来一说起合婚之事,三小姐就埋怨他不同自己商量,还说,自己要同花管带比武,除非他能打赢自己,否则自己宁愿老死闺中。
巡抚张大人对这位三小姐可是爱如掌珠,不肯逼她,可自己又实在是喜欢这位花管带,怎么办,只得同花管带商量。花管带也希望娶个会武的老婆,可以同自己一道切磋武艺,不过总是面有难色。因为这种比武太难了,出手轻了怕输,出手重了又怕老丈人心疼。
张巡抚看出来了,便安慰他道:“贤婿不必为难,我这女儿被老夫惯坏了,自以为武功天下第一,不知天高地厚,也该有个人教训她一下儿。贤婿不必有所顾忌,只管与我重重地打来,让她多吃些苦头才好。”
花管带知道,这一关是躲不过去的,只得答应。
此时正是黄昏时分,张大人叫花管带随他到后院演武厅坐下,吩咐唤三小姐前来。这位三小姐一露面,花管带便看得痴了。见那女孩儿约有十五、六岁,面白如玉,直鼻小口,美艳如花。高高的个儿,穿一身翠色短打,紧裹着玲珑玉体,胸脯儿挺挺,美臀儿翘翘。一条大带扎在腰间,益发显出细腰如柳,袅袅婷婷。
三小姐见了张巡抚施礼问候,花管带不待引见,急忙起身给小姐施礼。这小姐爱答不理,给了他个下不来台。
张巡抚叱道:“丫头,他是你未来的夫君,不可如此无理!”
三小姐马上撒起赖来:“爹爹,他还没同我比过武,怎么是孩儿的夫君?!”
“要是人家赢了呢?”
“女儿终生为他洗脚提鞋,做牛做马,任打任骂。要是他输了呢?”
“在下输了,愿给小姐为奴。”花管带被三小姐激起了性子,急忙接过话茬。
“呸,谁要你为奴。若是输了,跪在本小姐面前,让我用绣鞋打二十下脸。”这可是要命的事,假如真个娶了她,让老婆用绣鞋打脸那叫闺房之乐,可被别人的女人用绣鞋打脸就是奇耻大辱,都死得过了。
“好!就依小姐。不知怎么个比法?”花管带这个气呀,心说:“倒看你有几多本领!”
“哈哈哈哈。”张巡抚见花管带被激起性子,十分高兴:“依老夫之见,以三场为限,先比轻功,再比拳脚,最后比兵刃。先得两阵者胜,如何。”见两个人都无异议,便道:“如此就下场比来。”
花管带冲三小姐一拱手:“三小姐先请。”
三小姐也不谦让,鼻子里哼一声,直走到院子里,左右看了看,稍一蹲身,轻轻一纵,便蹿起三丈多高,落在左边高一些的大柳树顶上,细细的柳枝只稍微沉了一沉。连花管带也不由得叫出好来。不过,这心里可就有些作难,因为这棵柳树是院子里的制高点,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再比她跳得高了,就算平齐也不行,因为人家已经占了那里,自己总不能同人家身贴身站在一块儿呀。看来这三小姐是存心给自己出难题。
花管带故意一脸难色地走进场中,然后随便蹿上院子另一侧稍矮一些的柳树,在树梢上站了一站,拱拱手跳下来,然后说道:“三小姐轻功超群,在下输了。”
三小姐十分得意地跳下来,往堂上叫到:“爹爹,女儿赢了。”
“傻丫头,这一阵是你输了。”
“怎么是孩儿输了,明明是我比他高嘛。”
“可你纵身之前先蹲了一蹲,上去以后那树梢又沉了一沉,人家并没有作准备,直着腿便跳起来,而且树梢纹丝没动,功夫可比你深多了。”
“我不管,我比他高,是我赢了。”三小姐耍起赖来。
“岳父大人,这一阵是小姐赢了。”
“好好好,既然人家让你,就算个平手吧。”三小姐便不再说。
(八)
“你两个再比试拳脚,记着,点到为止,不可伤人。”
花管带可不舍得把这般一个玉人儿打伤了,自然答应得十分痛快。
回到场中,两人丢开架式,花管带本想让她三招,可一见这三小姐十分爱面子,一让她恐怕会激怒她,便决定在招式上暗中让她。说:“请小姐出招。”
等一打起来,花管带发现这位三小姐的武功还真不是盖的,不小心应付真就要坏。倒不是说她武功能高出多少,只是花管带束手束脚。因为三小姐是个大姑娘,如果上阵交锋,性命相搏,就没有许多顾忌,可这是招亲,许多部位都打不得。首是躯干部位绝对不能沾边儿,脑袋脖子是致命的地方也不能碰,就只剩下四肢能打,可哪那么容易呀,所以,这一交手就是百十个回合,两人都见了汗,还是不分胜负。
张巡抚在上面看得清楚,知道花管带的难处,便喊到:“贤婿,你赢了,她便是你的妻室,不必有那么多顾忌,就象你捉那女匪一样,把她擒上堂来。”
花管带听是听见了,可哪敢呐!还是得小心应付着,寻机会赢她。到底花管带功夫强得多,终是得了一个机会,候三小姐一脚望面门上踢来,他稍一闪身,用脚在三小姐支撑腿的脚脖子上轻轻一勾,她便失去平衡,一跤往后便倒。花管事怕她摔着,赶一步过去,伸手在她腰后一揽,把她扶住,说了句:“承让。”不想三小姐随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呸了一声跳在一旁。
“丫头不可无礼。”巡抚在上面看见,知道花管带可能会着恼,急忙喝叱自己的女儿:“人家怕你摔着,扶你一把,如何出手伤人!”
“哪个要他扶!”三小姐知道是自己错了,可还是嘴硬。花管带这回真生气了,心里说:等下一场比试,定要让你知道厉害,磨磨你这大小姐性子,不然以后怕不骑到丈夫头上来了。
“此番可是贤婿赢了。”
“就算他赢吧。我还要同他比兵刃。”三小姐这次总算没耍赖。
“丫头,我看就不用比了吧。这刀剑无眼,难免着伤,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人家比你高得多呢。”
“不,一定要比!不比怎么知道比我高。怕伤人,我不使刀枪,使棍行了吧。”
“哈哈哈哈!”巡抚又笑起来:“还使棍行了吧?你不就是棍使得最好吗?贤婿,你用什么?”
“小婿就用杠棒吧。”
“甚好,甚好,贤婿把兵器带来了吗?”
“不曾带来。不过,这是比武,又不是性命相拚,用不着那上面的锤头,也就不一定非要那杠棒不可,使拇指粗的棕绳也是一样。”
“这好办,紫嫣,去与姑爷寻条棕绳来。”
紫嫣是三小姐的贴身丫环,答应一声,便去马房讨了一盘准备作缰绳用的棕绳,拿回来递给花管带。
这花管带接过棕绳,取刀割下三丈来长一段,三、两下把绳头揸好,省得散了。巡抚看他手下利落,不免更是喜欢。
三小姐一见那兵器,心里便有些发忤,为什么?没见过呀。她从小跟着父亲练武,十八般兵刃样样使得,也都知道各种兵刃的弱点,知道怎么破,可就是这绳子当兵刃的没见过,不知怎么使,也就不知道怎么破,心里说,这次是输定了。有心别比了吧,开弓没有回头箭,只得硬着头皮去兵器架子上拿了条齐眉棍,在圈子外站定了,摆个架式,说道:“这次你来攻。”
她本心是想先看看人家的兵器怎么使法,再去想怎么破,这也算是一种不错的战略,可惜功夫上有差距,再落了后手,根本就没有翻本儿的机会。花管带也是恼她不知进退,上来就想给她个教训,所以也没谦让,手腕一抖,那绳头就箭一样直奔她咽喉而来,把她吓了一跳,没想到一根软软的强子竟能直来直去地当枪使。那绳子是软的,不敢用棍去拔,怕被他缠住,忙一闪身想躲出去,却不知绳子的另一头已经悄悄到了下盘,把她两只脚腕缠住了,花管带轻轻一拉,三小姐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花管带手一抖把绳子收回来,道一声“承让”。
“这个不算。”三小姐与人比武,从没吃过亏,现在当着老爹的面给人家摔个屁股墩儿觉得很没面子,又想耍赖。
“丫头,明明让人家摔倒了,怎么又不算?”
“人家还没准备好,他就动手,就是不算。”
“那好,这次你来攻。”
三小姐想来个突然袭击,人家话刚出口,她人已经蹿上来,一棍戳向花管带的面门,心想,我这直来直去的打法,看你用软兵器怎么防。可惜棍到跟前,不知怎么就被人家缠住了,人家一夺,她不敢不松手,否则被人家拉进怀里那多不好意思,这次又输了。
“不算,不算,人家没看清。”她又开始耍赖。
花管带也不争,也不吵,把棍给她踢回去,让她再来。
三小姐这次舞着花过来,看看都到跟前了花管带还没动作,心里说:这次该着你输了。把棍突然顺直了,整个人蹿起来,连人带棍直向花管带飞过来。
这一次三小姐输得更惨。人在半空,就见那绳子突然抖起来,象条怪蟒一样来缠那棍,她怕再让人家把棍抢了去,急忙向回一收,绳子却跟过来,把她连人带棍缠了七、八道,有那棍子支着,把她整个捆得直挺挺的,平着就往地上掉。这次她可是真的怕了,自己捆成一根棍儿,一动也动不了,要是掉在地上,那可就摔一个鼻青脸肿,破了相可怎么办?一想到这儿,吓得尖叫起来。可就在她将要掉在地上的一瞬,花管带不知怎样就到了她的身边,两手一抄,把她接住了。
花管带把她轻轻放在地上,抖开那绳子:“这番又承让了。”
“不算不算。”女孩子就是这般输不起,赢不了就耍赖。
花管带一听,怎么?还不算?那好:“抚台大人。三小姐既然不愿嫁我,这门亲事就到此为止罢。”
“贤婿莫急。”巡抚一看,也有些着恼:“这婚姻大事,父母作主,由不得她不依。”
“大人。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小姐既然不愿意,过了门去也不得美满,还是算了罢,大人的厚意,末将心领了。”
“丫头,你怎么说!”张巡抚的脸色十分难看。
三小姐这回害怕了。原来比武之前,她并不知道这位花管带有多大脓水,不愿意随随便便就嫁了。等一比试,人家比她高着一大截呢,就是老爹的武功也未必高过他,这心里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如意郎君,只是因为意气用事惯了,不肯认输,谁知道竟把人家惹恼了,这要是煮熟的鸭子给飞了,那可就惨了。等老爹一问,这愿嫁的话又说不出口,心里一急,眼泪就出来了。
“愿嫁就说愿嫁,不嫁就说不嫁,哭什么?”张巡抚就见不得人哭,可这三小姐偏是越问越急,越急越哭,越哭越说不出话来。
“大人,小姐不愿意,您就别再逼她了,末将这便告辞。”说着,花管带起身要走,这下子三小姐可急了,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一纵身跳到前边把他挡住:“别,别走。谁,谁说不嫁了。我,我,我是说,不算你赢。”说完了,突然破涕为笑,头也不回,一溜烟儿跑回绣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