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算了,让她们起来。”
管带叫人取了一把单刀和一支长枪,顺着大路走出去半里远,放在地上。然后让副管带挑了三十几个武艺好的骑兵,披挂整齐。
他让手下把一个姑娘的绑绳解开,然后对她说:“老子喜欢英雄,你们忠于职守,本官要让你们死得象个真正的战士。看见了吗?那儿有两件兵器,你去找双鞋穿上,然后顺大路往下跑,等跑到那两件兵器跟前的时候,我的骑兵开始追你。要是你能跑到一里外的那颗老柳树还不被追上,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听懂了吗?”
女兵没有理踩他,自顾去地上找了一双差不多的鞋子穿了,然后顺大路跑下去。
一个骑兵骑在马背上,擎起自己手中的大枪,马在原地打着转,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去。
一百步、五十步、二十步、十步,就在那女孩刚刚跑到兵器前的时候,战马一声嘶叫蹿了出去。
就象管带早就猜到的一样,女兵没有继续向前跑,而是弯腰拾起了地上的长枪,回过身来,枪尖对着风一般向自己驰近的战马,企图拼一个够本儿。
战马从她身边经过的一瞬间,女孩子的身子突然离开了地面,双脚在半空中挥舞了一阵儿,然后仰面跌落在地上。
原来,战马的速度快,而骑兵的视野也比步兵强,更不用说女兵们并没有受过太多的训练,兵种的差异此时体现得淋漓尽致。女孩子用自己手中的长枪一直瞄着骑兵的马眼,但就在枪头离战马还有一尺来远的时候,清兵的大枪却已经到了面前。
女兵不相信似地看着自己的肚子被一杆大枪刺入,直透后背。
借着马匹强大的冲力,那姑娘被顶得后退了三、四步,然后那清兵前手一抬,后手一压,便把姑娘从地上挑了起来。
女兵撒手扔了手中的枪,双手抓住穿腹而过的枪杆,仿佛想把它从自己的身体里拔出来似的。但她只是两条腿乱蹬了一阵儿,便软了下来。
清兵把枪一甩,将女兵扔在地上,翻了几个滚后软软地侧卧在稻田中,软软的肠子还在从肚了上的破洞流出来。
对于这种血腥的场面,清兵已经见得多了,丝毫也不会感到震憾,只是高兴自己又多了一次在主将面前露脸的机会。跳下马,拔出腰刀来,将那姑娘的身子卸下九件事儿来,装在马鞍后的皮口袋里,将女兵用的枪放回原处,然后纵马返回。
“嗯!不错!”管带赞许地点了点头,让放下一个女俘出去。
第二个清兵善长弓箭,所以并没有拿大枪。他对已经穿上鞋子,准备离开的女俘说:“我一共有三只箭,全都在百步外射出。如果三箭之内没有射死你,就算你赢了,放你一条生路。”
女俘同样选择了战斗而不是逃命,她拾起了地上的单刀,摆开了架式,迎着清兵的马冲过来。清兵见她不逃,便也不过去,拨转马头,离开一百步左右的距离绕着她跑圈,然后张满弓,“嗖”地一箭射出去。
听到弓弦响,女俘挥刀在身前挽了几个刀花,试图拨落射来的箭矢,但那箭还没有射到跟前便落在地上。女俘愣了一下,心里想这清妖的箭法也太差了。其实她的武功有限,如果箭真的射到了,她也未必能挡得住,可没想到这家伙的箭法那么臭。
就在她正发愣的时候,第二声弓弦又响了,这一次她竟然看见了那飞来的箭矢。原来清兵把箭射高了一些,让它划了一个大大的弧线从天上向下掉落下来。
这一箭很准,直接落向女兵的面门。女兵挥刀去格,还真的碰到了。随着“当”的一声响,箭头碰到钢刀后拐了个弯,落在她身后的地上。
女俘把刀收回来的时候,并没有继续向那清兵冲击,而是惊讶地“哦”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左乳上那一支还在抖动着的雕翎箭。她把刀插在身前的地上,双手握住刀柄,努力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终于慢慢跪下去,下巴抵住刀柄不动了。
原来,这是这清兵自己练的一手射箭的绝活儿。
他并不会用那些真正高手的什么连珠箭,而是把两张弓的弓背绑在一起。这两张弓的力量相差甚远。射头一箭的时候,他用的是软弓。射第二箭的时候,他是把两支箭分放在两张弓上,仗着自己臂力过人,两张弓一齐拉满,然后先放了软弓,把箭射上半空,再一压把,射出硬弓的箭。前后两次放箭的时间间隔很小,一般人根本也想不到竟有两支箭几乎同时射出来。
实际上,第二支箭比第一只箭更快。在女俘挥刀格挡前一只箭的时候,硬弓射出的箭已经从她那柔软的乳房钉了进去。
清兵打马过去,绕着那女俘转了一圈,然后挂好弓,跳下战马,抽腰刀来到女俘的跟前。她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眼睛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地面,雪白的屁股下面露出一条青绿色的粪便……她们已经好多天没有吃过粮食,只是靠了野菜维持生命。
清兵把她拖倒,弯下腰去割下她的肢体,剜掉她孕育和哺育生命的所在。
女俘们一个个被解开绳索放出去,又一个个被清兵的骑兵杀死。她们都无一例外地选择了拿起武器,从正面迎接死亡。
(七)
清兵管带自己选出并亲自强奸了的那个漂亮的小女兵是最后一个被杀死的。
他爱不释手地把她拉到身边,仔细抚地摸着她那赤裸着的身体,然后亲自把她的绳子解开,又向身边清兵要了一张弓和三支箭递给她:“本官要亲手送你上路。这箭和那边的刀枪都给你,只要你能先伤到我,便放你活着离开。”
女兵没有回答,只是接过弓箭,连鞋都没有穿,便赤着脚走向远处放刀和枪的地方。
管带上了马,他本来是用大刀的,但他把大刀扔给自己的亲兵,反而拔出了腰刀。他是个经历了无数次战阵的武将,武功同手下相比要高出一大块,更不用说同这些训练不足、毫无经验的女俘相比了,所以,他要让大家看着,他怎样用小刀去杀比他武器更精良的女俘。除此之外,他打心眼儿里佩服这些女兵,还真的希望她能伤到自己,好名正言顺地放她一马。
女兵走到了远处那两件兵器的跟前,转过身来。
管带用双腿轻轻一磕马腹,那马便缓缓地向前走去,五百步、三百步、二百
步……
“嗖!”女兵放出了第一箭。她的力量太小了,箭离那管带老远就掉在了地上。
“嗖!”又是一箭,同样没有够到。
管带的马已经接近到百步之内,开始变成小跑。女兵等了一等才向着战马放出最后一箭,这一次她是尽了最大的努力才把弓拉满,所以箭的来势甚猛。但对于这个有真正武艺在身的管带来说,孤零零的一只箭根本不算什么。他用了一招“镫里藏身”,挥刀拨落了利箭,然后重新坐回马背,用力一磕马肚子,战马立刻狂奔起来,直向女兵冲来。
女兵仿佛早就知道结果,所以第三箭一射出,根本也没有去看落点,便从地上拾起长枪,叉开两条美妙的玉腿,直面冲过来的战马。她知道,凭自己的武艺是不可能同对方对抗的,唯一可能的,就是与对手同归于尽,因此,她把枪直直地向前伸出去,用肚子顶住枪尾,从正前方指向对方的马头。她的想法是让对方的马自己撞在枪尖上,为此拼着让战马把自己踩成肉泥。
对方好象并没有发现她的企图,仍然向她直冲过来。
她心里告诫自己:“稳住,决不要躲闪!”眼睛睁得大大的,她要看着那枪尖深深地刺入战马的身体。
对方的马离她的枪尖只有四、五尺远了,她仿佛看到了清妖从跌倒的战马上一个狗吃屎跌落地上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但战马却在不可思议间向旁边闪了一下,枪身紧贴着马腹滑了过去,战马带着风声从女兵身边掠过。女兵的脸上露出一丝失望。她想抽枪再战,但已经没有了机会。
管带趁着战马从她身边掠过的一瞬间,挥腰刀从她的后面斩向了她的脖子。
钢刀带着金属的啸音掠过人的肉体,美丽的人头伴着喷射的鲜血飞起来,划了一个弯弯的弧线落在她自己身前不远处。
管带圈马回来,惊讶地看着没了头的女兵在原地站着,一动不动,腔子里的血还在喷,已经变成雾状的血水落下来,在那雪白的身子上洒下一片落英。
血喷完了,女兵依然站在那里,手中的长枪直指前方,仿佛还在准备着生死一搏。
管带摇了摇头:“真是个好兵!唉!可惜!不该跟了长毛子!”
管带本打算把她的身体也象其他女俘一样割下手脚和阴户,最后终于没有这样做。还是让她站在这里吧,因为她是个真正的勇士。他只是拾起了她的头,用自己的披风擦了擦她脸上的血。
她的眼睛还睁得圆圆的,冷峻地看着他。他试着把她的眼睛合上,但没有成功。他对她说:“你是个真正的勇士,你放心,我会厚葬你的首级。”她这才闭上了眼。
他把姑娘的头发拴在自己的马鞍桥上,慢慢地回到自己的队伍中。
“弟兄们,看看吧,虽然她们是女人,却巾帼不让须眉,愧煞大丈夫,愧煞大丈夫啊!”
这支清兵负有重要使命,短时间内不能回大营,而带着大批俘虏无法行动,所以才在肆行奸淫后将这些女俘杀害。只有那名女兵首领,管带本打算把她带着,等晚上扎营的时候让全营士兵把她活活玩儿死的。但另一支完成偷袭任务赶来汇合的清兵带回来一名降卒,那降卒一眼就认出了女俘原来是守城太平军将领的亲生女儿,于是管带派人星夜将那女兵首领押回大营。
清军主将得了那女俘,象得了宝贝一样,第二天一早就叫人把她带到城下,用轮奸来威胁她的父亲献城投降。女俘很英勇,大声叫父亲勿以其为念,坚守城池。清军果然把她在城下活活轮奸。看着女儿在自己面前被成群男人糟塌,父亲心如刀割,但他还是以大局为重,直到女儿因大出血而死在城下,也没有出兵相救。
秋风轻轻吹过大地,已经成熟的稻田里金浪翻卷。没有人喊马嘶,没有金铁之音,只有风吹稻谷的“沙沙”声。没有飞扬的烟尘,没有招展的旌旗,只有遍地汇流的鲜血。那兀自挺枪站立在大路上的无头少女,还有那倒卧在她周围的成百具赤裸艳尸,依然在向苍天诉说着她们悲壮的故事。
【完】
天国女殇别传——天女娘娘(全)作者:石砚
天国女殇别传——天女娘娘
作者:石砚
(一)
阴历的初一、十五是河阳州的大集,四方百里之内的百姓都要长途跋涉地赶到这里来赶集,所以异常热闹。不过今天一大早,当赶集的人们来到集市中最热闹的杂市口的时候,却都被那新搭起的高台吸引了。
那台子有一人多高,一丈见方,是用圆木搭成,工程十分粗糙,连树皮都没清理干净,可见不过是临时之物,台子上相隔五尺远立着两根半尺粗的木桩子,上面钉着生锈的铁环。
好奇的人群挤在周围纷纷议论:“这是干嘛呀?搭这个干什么?唱戏呀?”
“唱什么戏?唱戏得有后台。”
“那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杀人。”
“杀人?杀什么人?用得着这么大场面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可能是要杀那个天女娘娘。”
“天女娘娘?就是那个在东乡领着人造反,自称洪秀全御妹的女人?”
“兴许是呗。”
“你怎么知道?有告示?”
“没有。不过,要是普普通通的砍头,也用不着这么大的工程啊,一定是剐人。去年剐那个陈中豪的时候,也是搭的这样的台子。你想想,现在大牢里押着的,除了这个天女娘娘,还谁够格儿挨剐呀?”
“那倒也是。听说,这个女人长得挺标致?”
“不知道,没见过。不过,既然敢称娘娘,总不会差到哪里去。”
“听说她会法术,用嘴一吹就有金甲天神来把人杀死。”
“胡说,那都是障眼法,早让总督大人给破了,要不然,怎么刚造了一天的反,就让官家给逮住了。不过,倒是听说她身高九尺,力大如牛,手里使一对双刀,一人敌住一千多个官兵,不分胜负,着实英勇。”
“嗨,再厉害,还不是给朝廷捉了。女人家家的,造什么反哪?”
“人家是给丈夫报仇。”
“谁呀?”
“就是去年剐了的那个陈中豪哇!”
“是他?唉,那就没有什么可看的了。”
“怎么了?”
“那姓陈的听说都快五十了,他老婆怎么也得有三十好几了吧?再是个练家子,肯定生得跟个女罗刹似的,有什么好看?”
“哎……人家是娘娘,驻颜有术,就算岁数大了,照样跟十八、九的大姑娘似的。”
“要是那样还差不多,就不知道咱们猜得对不对,要是押来个男的,或者是个丑八怪,那可就白耽误功夫了。”
“剐男人不也一样好看么?怎么算耽误功夫啊?”
“我对杀人没兴趣,我只不过想看看那女人的光身子。”
“正是,正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杀个人有什么好看,不值得在这里挤挤揸揸的等上半天。”
“哎呀,快点来吧,这么多人,我都快顶不住了,再说我还憋着一脬尿呢,要是犯人老不到,这可怎么办哪?”
“怎么办,尿裤子里不就得了么,回家让你老婆给你洗去。”
“去你妈的……”
(二)
按下杂市口的人群不表,再说州城大牢。
要杀的果然是那个“天女娘娘”陈刘氏。她的丈夫也的确是那个去年被剐的陈中豪。
那个时候,太平天国已经闹得如火如荼,洪秀全也在天京称了天王,江南各省纷纷响应。陈中豪上辈本是富户,后来破落了,到陈中豪手上就只剩下十几亩薄产。他是个秀才,出外游学的时候认识了与洪秀全一同起事的冯云山,接受了他传播给他的太平天国教义,回乡后便积极发展教徒,准备策应洪秀全。
天国起事的时候,陈中豪发展的教徒人数太少,成不了气候,所以暂时没有动静,等洪秀全定都天京时,这边的教众已经有了上千人,于是他便准备起事。
可惜不知怎么走漏了消息,在原定起事日期的前两天,大批官兵突袭了陈中豪作为起事指挥中心的坛口,把正在秘密集会的陈中豪和几个骨干人员抓捕。
仅过了两天,官府便在杂事口把陈中豪凌迟处死,随后又把另外几个被擒的骨干砍头示众。原来组织起事的骨干中便只剩下了陈刘氏和正在天京联络天兵的侯其昌。
陈刘氏是陈中豪发展的第一个教徒,也是起事的积极组织者之一,那一天正好在家里给大伙做饭,没在坛口,所以及时逃脱,没有被抓。
她其实比陈中豪小得多,今年只有二十六岁。丈夫遇难后,她便成了教徒们当然的领袖。
在又经过了几个月的准备后,陈刘氏终于与从天京赶回来的侯其昌一起发动了东乡千名教徒的起义。
她自称是“天父的女儿”,天王洪秀全在天上的妹妹,被教徒们尊为“天女娘娘”。
官府早已在注意着这两个上次逃脱的钦犯,更是小心提防着这多达千人的教徒,所以,起义刚一开始,数万官军便赶到镇压。
这时的太平天国已经走向失败,根本没有力量派人来帮助这只小股义军。虽然教徒们都不怕死亡,但成十倍的官军对付这些根本没有受过训练的乌合之众,也如秋风落叶一般,只一战,便把教徒们打得溃不成军,九死一擒,鲜有漏网。
侯其昌一人独斗清军四将,阵前身亡。
陈刘氏虽然跟着丈夫学了几年武功,但毕竟丈夫也只是个秀才出身,武功本就不强,她是个女人,又是半路出家,更谈不上武艺高强了。十几个清军一围,她举着双刀不顾死活地一通乱舞,居然也砍了两名官军,但终于还是体弱手软,再挥不动钢刀,被一个清兵背后一脚踢倒,绳捆索绑,被获遭擒。这次起义昙花一现,除了河洋本地人还当回事,历史上根本无人提起。
河洋还算富庶,也不是个战略要地,因此多少年来几乎没有过什么大乱子,官员们也难得给自己头上安上什么政绩,于是,这个小小的女人便成了他们升职领赏的政治资本,以至于上报的案卷中说她“聚暴民数万,抢掠乡绅无数,必当重惩”云云。
朝廷现在最头疼的事情就是在天京的洪秀全和各地响应的小股义军,举凡与“长毛”有关的案件一概快结重判,能组织几万暴民作乱的妖女自然不会轻饶,于是,案子马上批下来了:“匪首陈刘氏依律凌迟,其余暴民就地正法,不容宽侑。”
陈刘氏对于自己的结局并没有什么幻想,丈夫死后,她已经是心如死灰,一心就只想着为丈夫报仇,其他全然不顾。她明白,作为第一号“匪首”,九成九是凌迟处死,不过她不怕,肉体的痛苦和死亡对于她来说只是天父的考验而已。
头一天,负责监刑的知州大人在大牢提审犯人,问她死前有什么要求,陈刘氏想了想说:“明天是我同丈夫成亲十年的日子,我要头插红花,披红挂彩,象新娘一样去死。”
知州大人对死囚这种要求一向是宽容的,便全都答应了,并马上派人给陈刘氏准备一应之物。
下午知州就派人给送了一朵大红娟花、一条红绸肚兜儿、一身大红的衣裙和
一双红绣鞋。天还没亮,女牢子就来给她洗了澡,把那衣裳给她换上,把一头青丝在脑后梳成一个大髻,再插上那朵娟花,真格的是艳如桃李。
天蒙蒙亮时,她被送到州衙,除了在堂前站班的,没排上班的衙役都跑到大堂外天井两侧的廊下,就等着看女犯脱裤子。即使女儿长得再丑,也不妨碍他们希望看光屁股的念头,何况这陈刘氏他们都是见过的,虽然已过了花信年华,但那脸蛋依然如处子般俊美,那皮肤依然如脆藕一般鲜嫩,那成熟的身段更是十分惹火,怎么能不让他们想呢。
事先感觉到有事的市民也早早地等在州衙大门前,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事,但有热闹看总是不错的。
陈刘氏是用带蓬的马车押来的,所以只有衙前下车的时候才被人看到,但立刻就通过人们的口传遍了全城。知道要杀的是陈刘氏,州城马上就嚷嚷动了,刑前游街可能经过的道旁迅速挤满了焦急的人群。
(三)
验明正身的过程简单短促,本来也没有什么可麻烦的,有功夫还要用在惩罚女犯上呢!
戴着木枷的陈刘氏在堂上显得从容而又镇定,除了回答验明身份必要的问题外,她一言不发,只是斜着眼看公堂上高悬的“公正廉明”匾额。
知州大人知道她对天国教义的信念,也没打算去改变她,只是简单地下令:“将妖妇陈刘氏押赴市曹,凌迟处死!”
陈刘氏平静地在两个衙役的搀扶下步出公堂,来到堂前的天井中。
衙役们打开木枷和手铐,她没有反抗,只仰头看着天,倒也用不着他们太费事。
陈刘氏被人慢慢解开红夹袄的扣子,轻轻地从她的肩头上捋下去,露出雪白的脊背和嫩嫩的玉臂。
然后,有人从背后解了带子,让那条大红的肚兜儿从她的胸前滑落下去。
她早明白自己要被人家剥光,虽然脸儿红红的,却没有任何其他反应。
廊下的衙役们看着女人赤裸出来的上体,兴奋之余,更渴望着看到她的裙子和里面的亵裤被一件件脱下。谁知当那大红罗裙的带子被扯开,裙子滑落下去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在她的裙子里没有穿亵裤,因为根本就没给她准备。
陈刘氏光着一条洁白的身子,只在脚上穿了一双红鞋,衙役们拿了绳子把她捆绑起来。那绳子是故意染成红色的,用的也不是麻绳,而是颜色更鲜艳,质地也更柔软的棉绳。
他们用那绳子对折,先系一个死套,然后从她的颈后搭上她那瘦瘦的香肩,一抹两臂,绳子从腋下掏过来一缠,三绕两绕绕到手腕,两小臂在背后一交迭,呈水平状捆住,再在颈后那绳套中一穿,打个死结,便给她来了个五花大绑。
一块亡命牌插在脑后,然后衙役们按知州事先的吩咐,把一条尺把宽的大红绫子给她在肩上一搭,胸前一交叉,从两个胳膊肘下拉到背后打结,这就叫做披红挂彩。
捆人的衙役们都对她的表现感到很奇怪,一个女人面对死亡毫无惧色也就罢了,而这个女人竟然能够坦然地面对羞辱,直到被剥得一丝不挂都没有作出任何反抗,到是实在少见。
其实他们也是少见多怪,毕竟这个地方剐人的机会太少了,实际上女犯在被送去凌迟的时候,几乎都处于精神恍忽的状态,少有反抗者,只不过那些女人是吓瘫了,而这陈刘氏是真正担然面对而已。
衙役们的眼睛睁得牛铃铛一样,齐刷刷地盯在她那洁白的肉体上,盯在那荫荫芳草中。她没有看任何人,却知道所有眼睛都盯着那里,她感到那目光象刀子一样切割着她的肌肤,象要把她那地方剜下来似的。
女人是战争与政治斗争中永远的弱者,弱就弱在她们受了欺负,人们还要怪在她们身上;弱就弱在受了污辱,人家会说因为她们是狐狸精;弱就弱在连死后尸体都能够成为羞辱的目标,而她们自己却不可能连尸体都毁掉。
而作为一个犯了重罪的女犯,对于她的一切耻辱,除了承受之外,再没有别的什么可作。天国的女人就更是悲惨的一群,因为根据教义,自杀是罪过,所以她们连用死亡来减轻耻辱都不可能。
衙外的人群终于可以看见那个赤裸的女犯了。她是那么美丽,雪白的肌肤在一身红色的映衬下更显娇艳动人。而令许多第一次见到她的人想不到是,这个在他们心目中身高九尺的女煞星,除了身材稍稍修长一些外,实际上并没有那么键壮,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瘦弱,不象叱咤风云的王怀女,倒是更象柔弱的林黛玉。
在衙役们的挟持下,她踉踉跄跄地走出来,两只半球形挺在胸前的奶子在交叉的红绸中间不停摆动,故意夹紧的大腿间一丛黑漆漆的阴毛泛着诱人的亮光。
她的腰很细,上身和四肢都很瘦,但雪白的屁股却是滚圆滚圆的,一边走,一边大幅度地摆动。
看热闹的男人们早已热血沸腾,长袍下悄悄支起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帐篷。
已经被院子里的男人们看了个通透的陈刘氏现在渐渐适应了男人们带着火的
目光,虽然仍然不敢同他们对视,却也可以扭着头四下打量。她所注意的并不是男人们的眼神,而是放在衙前的那个古怪的东西。
头一天知州应下她要求的时候,曾经说过要让她坐花轿,她还以为可以把自己赤裸的娇躯躲在花轿中,现在她完全明白了,既然要剥光她,又怎么会让她的光身子被藏起来呢?!
他们的确给她准备了一乘花轿,却不同是平常所用的花轿,这轿子没有轿厢和轿帘,就只有一把藤椅绑了两根粗竹杠,椅子上方用四根细竹竿支了一块红布算是轿顶,轿上装饰着红布。藤椅那藤编的椅背和椅面都被剪掉了,椅面的地方重新编了一个中间有半尺粗圆洞的藤面。
最特殊的却是藤椅下面两条对角的腿上横绑了一根竹竿,竹竿正中又绑上一根寸把粗的圆木橛子,直挺挺地从藤编的椅面正中的圆洞中向上穿出来,露出椅面足有三寸长。原来他们不过是给她设计了一个专用的木驴而已。
一看到那条木橛子,陈刘氏便想到了丈夫的那条肉棒。
陈刘氏十六岁出嫁,在最初的一年里,丈夫对她百般温存,那条巨物不知让她几多受用。一年后丈夫便为了考取功名而出外游学,三年才回家,呆了三个月便又走了,这一去又是三年,回来时陈刘氏的公婆已经去世了。丈夫再次出游,两年便回来,却很少同妻子上床,因为他已经开始准备起事,不希望孩子拖累而误了大事。
成亲十年,夫妻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不足两年,陈刘氏终于也没有怀上一男半女,但即使次数很少,丈夫也总是尽心尽力,让陈刘氏从内到外的快活。
现在丈夫没有了,再也无法从那里获得那种幸福的感受,今天要死了,却要被这毫无生气的木头东西品尝自己娇嫩的身子,陈刘氏感到了奇耻大辱,两腿间却不由自主地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