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把第六个拖上来时,僧格林沁也己不耐烦了,只问了一声,便举起手来,待要挥手时,这个男俘见他举手时便大叫:「小的愿招!」
接下来又补了一句:「小人张荣贵,原是两江总督陆大人部下,南京城破时负伤被长毛俘了。但小人人在曹营心在汉,今遇王爷,是小的造化。」
见僧格林沁似信不信的看着他,又赶快说:「北征军中……」,刚说到这里,忙改口道:「北窜的长毛中,女长毛也就只这一队。平时从不上阵,只在河南黄河边上与江宁将军托明阿大人打过一仗,乃是林贼的看家宝贝。谁知一与王爷交手,就全军覆没。连女贼首都被王爷生擒。王爷神勇,不是凡人,乃是天上星宿下凡。」
僧格林沁见他说得动听,便收起了一脸的杀气,再问他可知这个女长毛的来历。张荣贵实也不知,且装神弄鬼,爬上半步,回道:「王爷要知,实是轻而易举。」
僧格林沁心中一动,便问他有什么方法。
张荣贵说:「王爷神威,只要用刑,何愁不招?」
僧格林沁皱皱眉,哼了一声,说:「健锐营早就刑讯了一天了。」
张荣贵回道:「只要用刑方法得当,没有不招之理。」
接着便说:「小的在长毛巢六多时,颇知那些女长毛最怕的是什么刑。」
僧格林沁听了,觉他说得在理,便问他女长毛最怕的是什么刑。
张荣贵说:「长毛有两种毒刑,最是残酷,无论如何悍泼女子,用起此刑,没有不哭着求饶的。」
接着便说:「第一种毒刑是活剥人皮。这是专用在长毛最痛恨的人身上的。小的曾见过一次,受刑的是掳来的一个江南美女,杨秀清见她貌艳如花,想要沾污她。谁知她是将门之女,有一身好武艺,是为了报长毛的杀父之仇,特来行刺的。那天乘杨秀清酒后不防,拔下头上金钗猛刺杨贼心脏,不料他内有软甲,一击不中。与上来的侍卫拼死格斗,毕竟双手不敌众拳,还是被活捉了。」
「杨秀清怒极,将她活活剥了皮。行刑时她起先还破口大骂。长毛将她前身从颈到阴部直划一刀。然后向两侧剥皮,到前身皮都己剥下,就反过来钉在门板上。这时她己骂不出声了。然后再将她翻过身来再剥。到一身皮差不多剥完时,她熬不住惨叫起来。皮剥完后人还没断气。长毛也真狠,还不断的给她血淋淋的肉身上搓粗盐。那女子熬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哭叫快把她杀了。」
「长毛偏不让她死,给她灌了参汤,硬是拖了一天一夜。到后来那女子不断的哀求叫饶,把什么求人告饶的话都说尽了,只求速死。试想这么勇敢的侠女,身怀国仇家恨,能奋不顾身行刺贼首,行刑时一边剥皮,一边还骂不绝口,但到后来也撑不住了。这两个女长毛的强得过她吗?」
(六)
张荣贵接着又说:「长毛对自己人也极是残酷。规定将士不许通婚,违者处死。有一个年轻标致的女长毛。是广西的积年悍贼,杀人不眨眼,交战时被肚皮上刺了一刀,肠子都流了出来。她咬着牙,一手按住伤口,还刀劈了对手才倒下。以后自已拿扎鞋底的硬针粗线缝上了伤口,竟活下来了,还是一样上阵撕杀,真是悍勇到了极点,无人不知。但这个女贼生性淫荡,与一个年轻男长毛有了奸情。自知犯下杀身大罪,双双逃出南京,被来拿的长毛追到,动起手来。」
「那个女长毛武艺了得,被她杀了十几个长毛,但追兵人多,最后她大腿上被搠了一刀,这才倒地被擒。押回南京用奌天灯酷刑处死。那女贼自知不免一死,以为最多是斩首示众,毫不畏惧。但听到要将她点天灯时,顿得吓得瘫了,拼命叩头求饶,宁可被凌迟,也不要点天灯。只是人己在长毛手中,由不得她了。」
「那天将她赤身裸体,绑着游街时,她己吓得面都发青了,小便拉了一身,只是哭着求饶。满街的老长毛都看傻了眼,谁也不知这个悍勇泼妇竟会如此窝囊。结果越是害怕,受的罪越多。他们将她奌天灯时,油加得少,用慢火烧,烧了好几个时辰才断了气。还逼着全体女兵女将来看。那些女长毛,平时悍泼万分,见到这个女贼号叫和死状之惨,都吓得要死。有的浑身发抖,有的吓得昏了过去,有的吓得尿都拉了出来。如今王爷拿住的这两个也在场,也都吓得变了色。小的想,将她们两人,一个点天灯,一个活剥皮,没有不招的道理。」
僧格林沁听了有些纳闷,因从未听到过点天灯这种刑罚,却又不好问。只得问他会不会用这两种毒刑。张荣贵回说:「点天灯,小的见过几次,应是会的。至于活剥人皮,那是要多年苦练的真功夫,小的实说,不会。」
僧格林沁一傍的健锐营营官插口说:「王爷,小的营中有一奇人,极精剥皮之术,且能将剥下人皮重制一个人像,与活人一模一样,栩栩如生,听说是向夷人学来的。」
僧格林沁一听喜道:「那就让这两个女长毛,一个点天灯,一个活剥皮,看她们招不招?」
次日又将三个太平军女将押来,先问那个稍矮的女副将招是不招。那女副将正是太平军中最为坚强勇敢的广西客家女子曾明莹,她昂起了头,连正眼也不看僧格林沁一眼。僧格林沁见她傲慢,心中大怒,喝道:「将这个女长毛给我点了天灯!」
曾明莹听后大吃一惊,神色惨变,但还不相信清兵也会点起天灯来了。当下将她剥了衣衫,赤身裸体,五花大绑推出了帐门。帐外空地上己立了一根铁杆,地上放了一大桶桐油和大堆的布匹。曾明莹看了,顿时脸色惨白,知道今天难逃此惨祸。那么悍勇的女子,腿竟也软了,若不是两条大汉架着双臂,也就瘫下去了。
僧格林沁看在眼里,心想这刑法倒还真行,顿时便将这悍泼女贼的威风打了下来,便又喝令将她拖回来,说道:「只要你招出女主将姓名身份,我便饶了你,要不,一点天灯,便就晚了。」
曾明莹这己时浑身战抖,脸己白得象张白纸,但还是咬牙不出一声。僧格林沁见她还要硬挺,便挥挥手,淡淡的说:「好,就让大家看一回点天灯吧。」
这时帐外己围满了清兵,只因大多数人从未见过点天灯,听说这是天下第一惨刑,受刑的又是个美貌饶勇的女将,便都来围观。这时张荣贵出了场,叫清兵将曾明莹放倒,自己取过布匹上前。曾明莹见了他,原是认得的,怒道:「原来是你这个叛贼!今天你杀了我,哪天你被天军拿住,也叫你点上天灯!」
张荣贵笑笑,说:「只怕你看不到了。」
说着便上前,曾明莹双腿拼命乱踢。张荣贵要清兵用麻绳将她双腿捆住。曾明莹腰腿工夫颇好,虽是反绑了双手,被按倒在地,两条光赤的大腿却还踢倒了几个清兵,一时近不了身。健锐营的好手一声不吭,拿起铁矛直刺下去,曾明莹被捆在地上,怎闪得开。当下两条结实的大腿被铁矛贯穿了,钉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这才不动了,转瞬间便被麻绳捆得牢牢的。
张荣贵见她己被制住,这才上来,用蘸了桐油的布将她裹起,从下而上,先将她一双赤着的天足包住,再包脚踝,小腿,大腿,一面裹,一面浇桐油,却又不肯多浇。曾明莹被捆得结结实实,又被几条大汉死命按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裹,见他桐油浇得甚少,又叹了一口气,花容惨淡,流下泪来。干脆闭上双眼,暝目待死。
原来这点天灯关键在于用的桐油多少。若浇得多,烧起来火旺,不片刻便烧死,受的罪不大。若是浇得少,便是用慢火将人活烤,叫受刑人受够痛苦折磨才死去。张荣贵在天京己久,每次点天灯,他都去看。这人颇有点小聪明,看得多了,便也无师自通地摸出点门道。今天存心在僧格林沁面前露上一手,油浇得甚少。
(七)
不一会,腹部胸部都已包好,只留下头部不包。清兵将她抬到铁杆旁,头下脚上地用铁链捆在铁杆上。张荣贵见捆好后又说了一声:「你如招了,还来得及。」
曾明莹闭口不语,合上双眼,只是熬不住眼泪直流。张荣贵见她不招,便取过火把,将她脚部的布奌着。这里油较多,一奌便着,一股烈焰冲起,下面是被白布包得象支蜡烛的女勇士,远看仿佛是支点着的大蜡烛,也像是盏灯,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点天灯。
火一点着,曾明莹便觉脚部一阵灼痛。火沿着布向下烧来,火焰烽头是向上的,过得片刻,待烧到脚踝处的布时,曾明莹的一双天足便被火烧着了。洁白的双脚先是烤成红色,接着起了无数小泡,然后烧成红棕色,皮肤也都裂开。曾明莹觉得奇痛攻心,这才感到点天灯的威力,待要挣扎,浑身都被油布包得牢牢的,又加上铁链捆绑。她的双臂纵有千百斤力气,也使不出来。只能在剧痛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双脚被烧成了焦炭。
傍观众人见火焰向下蔓延,一双小腿的肌肉被烧得吱吱出声,皮下的油脂点着后,火势更旺。一会那双圆润光滑的小腿便被烧得变了形,宛如蜡烛里烧残的烛蕊。空气中刚才飘着烤肉的香味,此刻变成了令人恶心的臭味。曾明莹的脸先是通红,然后变成青紫色,五官都己痛得变了形,双眉紧蹙,双眼闭紧,可看出她正拼命忍着剧痛。再一会,那段伸出的焦炭越来越长,终于断了,掉了下来。
曾明莹是个坚强女子,她忍着肉体被烧烤的剧烈疼痛,死命咬着红唇,不出一声,一会便将嘴唇咬出了血。但烧到膝弯时,她巳忍不住这活活烧烤的惨烈剧痛,放声惨叫起来。张荣贵见她叫得凄厉,知道这个广西悍勇女子己经受不住了,便拎着一桶水,上前去问她招不招,只要肯招,立时将火浇熄,便可从这无法忍受的痛苦中解救出来。曾明莹那张美丽坚强的脸已痛得扭曲了,听到张荣贵的话,勉强睁开紧闭的眼,看了水桶一眼,咬咬牙,狠瞪了张荣贵一下,又紧闭上了眼,还是不招。
张荣贵阴笑了一声:「看你还能熬多久?反正你熬不住要招的。迟招不如早招,省得皮肉多受苦。」
说时,火已烧到了大腿上,布烧得快,露出了里面两条结实的大腿。在跳动的火焰下只见那金红色的鲜丽的大腿与上面己烧成深褐色甚至烧焦了的小腿成为奇特的对比。慢慢的,大腿也着了火,一寸一寸地向下烧来,还冒出了阵阵黑烟。原来一般火刑时人是立姿,火在下面烧时黑烟向上,很快便能使人窒息而死,所以痛苦不是很久,实际上腿没烧完,人己断了气,余下的事不过是焚尸而已。但点天灯时人是倒立的,烟向上冒,熏不到口鼻,因此不可能熏昏熏死,而是真真活活烧死的,所以死前忍受的痛苦运远超过一般火刑。
这时曾明莹的叫声已凄厉万分,是痛极了的极叫惨号。接着人便痛得昏死过去。清兵在她头面部浇了凉水将她泼醒。押在刑场的两名女将看得心如刀割,都闭上了眼。但惨叫声还是一声声传入耳中。周玉燕原来昂首挺胸,满面坚强不屈的神情,现在却也是花容失色。洪宣娇虽还硬撑着,但两行珠泪也已挂了下来。
曾明莹在烈焰中煎熬了半个时辰,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换了别的女子早就忍不住招了。她却死命地挺着,只是惨叫声己变得嘶哑无力。这时她的大腿已慢慢被火焰吞没,火渐渐逼近臀部。曾明莹是个习武女子,浑身都是肌肉,但这里也有一层油脂,火一烧便着,成了白色的烈焰。此时,曾明莹的惨叫声己变成了哀号,熬不到片刻便又昏了过去。
张荣贵将她浇醒后再喝令招供。这时曾明莹己痛得失了神,人间的语言对她已失去了意义,毫无反应。
再一会,火己到了腹部,眼看那光洁的皮肤被烧得寸寸裂开,鲜红富有弹性的肌肉被烧得抽搐抖动。随之,烧焦了的大腿也一段段的断了下来。这时她巳被活活烧烤了两个时辰。原来张荣贵还想烧得更慢些,但僧格林沁军务缠身,正要筹划与胜保合围全歼太平军的事,那有心思多缠。加以曾明莹骨骼不大,全身都是丰美的肌肉,着了火时烧得较旺,因此行刑过程比预期的快了些。
烧到上腹部时她己叫不出声了,人也被连续不断的剧痛折磨得昏迷不醒,泼冷水,掐人中都巳不起什么作用了。最后,火延烧到胸部时,曾明莹的头向后一挺,接着便松了劲,软绵绵的挂着不动了。张荣贵上去一试,已是没了气息。但火势还没熄,还是不断的向下烧去,把整个人烧成了一支火炬。
僧格林沁命令把两名五花大绑的女将押上来。先揪住洪宣娇的头发,将她的头揪起来,对着自己。见那秀美的脸已是泪流满面,一对美丽的凤眼黯然伤神,满脸都是痛惜愤恨的神色。再看那名女副将,只见她虽还是勉强站着,赤裸着的浑身肌肉却止不住不自主的抖动,但眼晴中还燃烧着仇恨的火花。
僧格林沁喝道:「你再不招,明天将你活剥了皮,教你死得比她还惨。」
周玉燕一震,虽还是杏眼圆睁,细看却己带了三分惧色,只是仍旧闭口不语。
僧格林沁又对洪宣娇喝道:「你看,你的忠实部下为你惨死。你一言不发,真好狠心!」
洪宣娇目睹了曾明莹的惨死,心如刀割。她几乎要冲口而出,说出自已身份姓名。但她想起自己出征前跪着发的誓,想起洪秀全关爱信任的眼光,她又忍住了。
(八)
下一天,是活剥人皮了。
施刑的是健锐营的高手张剥皮,他有两项绝技,一是活剥人皮的本领号称天下第一,能将一个人的皮肤完整不缺地剥下来。更奇的是据说他跟洋人学过另一项绝艺,能铸出与女犯一般无二,维妙维肖的蜡像。他自己把这两项绝技结合起来,将剥下的人皮蒙上蜡像,便是与真人一样的一具人像。
周玉燕被蒙汗药灌昏,剥得赤条条的,抬到帐里。她浑身都涂满了油,美好丰满的肉体闪闪发光,甚是动人。
张剥皮己备好了一个棺材大的木匣,将石膏拌了水注入木匣,随即将周玉燕仰面平放进去,后半身陷入石膏,前半身露在石膏表面。待石膏干后加上一个同样大的木框,再将拌好的石膏灌进去,到己贴近口鼻时,在她鼻孔中插入中空竹管,尾端伸出石膏表面,让她透气。到石膏全干时,将上面的木框连同石膏取下,将周玉燕抬出。
便见上下木框的石膏内出现了一个与她完全一致的一付阴模。张剥皮将熔化了的蜡浇入阴模,把上下框合紧,翻来复去几下后浸入冷水。片刻后取出,打开石膏模,果然便是一个和周玉燕一样的一个蜡像。张剥皮将蜡像取出,刮去薄薄一层,给人皮留下空间,在乳头和阴部都挖了个浅坑,蜡像便完成了。
醒过来的周玉燕被热水洗得干干净净,一丝不挂,五花大绑地押到帐外刑场。场地中央已立了一个门字形的刑架。蜡像也己搬来,树立在刑架傍。赤身裸体的洪宣娇也己绳捆索绑地跪在一傍观看。周玉燕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蜡像,心中正在疑惑。监刑官已上来喝令这个紧捆的青年女英雄招供,如不招就活活剥皮了,再将皮蒙上蜡像示众。周玉燕悲恸地看了一眼洪宣娇,闭上眼,一声不响,只是面色已变得惨白,嘴唇也抖个不停。
僧格林沁见她不招,便下令将周玉燕钉上刑架。这个刑架约有一扇门阔。她双脚被钉上两侧柱的下端。两臂不是水平展开,而是斜着向下稍稍摊开,钉在两侧柱的中段。一头秀发被吊在刑架上面横梁上,再用木棒插入头发,绞了几下,便将她整个人绷得直直的竖在刑架上,一动也不能动。她一身绝技已无用武之地,只能等着被活剥皮了。阳光下她一身雪白细腻的皮肤,裹着青春丰美的肉体,恰如一座玉雕的女神雕像,看得众人又为她可惜,又是兴奋激动。
张剥皮拿出一柄锋利快刀,先沿着周玉燕的头颈齐肩处划了一圈,鲜血渗出,成了一圈红线。随即在她圆润的左肩开始,从左向右在皮肤上横划一刀,直达右肩。将她躯干划分为前后两片。再沿着右肩在手臂前后身交界处直划下去,到腕部后再转向手臂内侧,直划到腋部。同样在左臂也划了一圈。
然后从两侧腋下,沿着前后身交界线用刀直划到足踝,再从大腿内侧连到阴部。这样,她的躯干四肢都被勾成了前后两半。切口完成后,鲜血慢慢渗出,沿着切口向下流,在洁白的皮肤上挂成一条条触目惊心的鲜红色血流,白肉红血,极是凄美艳丽。
张剥皮的刀锋利,手快。周玉燕刚觉痛时,切口便己完成了。张剥皮随即开始沿着切口向下剥皮,先是剥她胸部皮肤。只见他左手持圆头铁夹,将皮片夹住,轻轻提起。右手持刀,刀锋到处,便将周玉燕白嫩细腻的皮肤与下面肌肉分了开来。周玉燕这时己感到一阵阵灼痛,额部也开始有冷汗冒出。
张剥皮剥了三寸宽的皮片后又沿着肩膀将她上臂前面的皮肤也向下剥了三寸。于是,周玉燕圆润的肩膀和上臂肌肉就都露了出来,血淋淋的鲜红色肌肉与雪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这时张剥皮的下手取个一个浓盐水罐,将蘸着盐水的布反复拭擦剥下的皮片反面。这一手目的是为了清洗消毒,以防日后皮片腐烂变质,原不是用刑的一部份。但这个下手盐水吸得多,沾及下面的创面,却引起了周玉燕剧烈的疼痛,那种火热的灼痛远远超过剥皮本身的疼痛。周玉燕痛得浑身抖动,额部的汗珠向下直流,但还是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哼。
接下来,就是要将周玉燕一对美乳的皮剥下来了。她的乳房坚挺圆润,是复制人体标本的要害部位。张剥皮剥时极为小心,先把上半只乳房的皮剥下,在剥乳头时特意多留了些肉在皮上,使乳头保持坚挺。剥开的乳房下面是结构复杂的肌肉,乳腺,还带着一些黄色的脂肪。到下手擦浓盐水时,乳房丰富的神经末稍受到强烈刺激。
周玉燕再坚强也忍耐不住了,她发出了一声惨叫,人也开始挣扎扭动。两个清兵上前紧紧托住她的后身,免得挣扎乱动妨碍了剥皮。
张剥皮又把两臂前身的皮也向下剥了一段,然后开始剥腹部了。这时周玉燕己痛得肌肉收缩抽搐,两排腹直肌轮廓分明。张剥皮剥时还得十分小心,要沿着高低起伏的肌肉轮廓,深一刀浅一刀地剥,一面剥,一面撕,那撕的痛超过刀剥。
周玉燕的叫声己由间断的惨叫声变成连续不断的惨号:「痛……痛……痛呀……痛死了……受不了了……快些吧……」声音又尖锐,又凄厉。监刑官听到她开了口,便上来叫张剥皮暂停,对她说,只要招了就一刀毕命。可是张剥皮一停下,周玉燕便又闭口不响。
张剥皮见她不招,又专心注制地接着剥,剥到阴部时,下刀较深,连阴毛的毛根一齐剥下。然后刀锋向内,小心地把她的阴唇,阴蒂,都完整地剥下。并且刀口向内,连阴道口的粘膜也剥下了一寸。割阴时撕心裂肺的剧痛使周玉燕的惨叫声到达了高潮。接着,她便昏了过去,立即有人用凉水把她喷醒。
这时周玉燕前身剥下的皮片己有长长一段。张剥皮的下手小心地把皮片卷起,不时地滴水,保持湿润。躯干的皮剥到腹股沟。然后又剥手臂,将她前臂的皮直剥到手腕,在掌腕交界处割断。周玉燕又痛昏过去,再被泼醒。苏醒过来周玉燕的已痛得面无人色。
监刑官手持匕首上前再次问她招不招:「招了,给你个干脆,立即刀刺心脏,一刀毕命。不招,现在只是开了个头,活罪有您受的!」
周玉燕心中只盼能受这一刀,但她狠了狠心,咬牙忍住了,不出一声。监刑官骂了声:「女长毛,看你能还能顶多久?」
张剥皮又开始剥下半身了,先是把前半身皮片卷到大腿根部,再将皮肤从她那修长结实的大腿上往下剥。周玉燕年轻的肉体华美无比,极富弹性,但皮肤也因而绷得紧紧的,比较难剥。不象老年人松弛的皮肤,划上几刀,一撕便能扯下一片。这就让周玉燕多吃了不少苦头。但是青年人皮肤结实致密,不容易破。剥得好的话,将整张人皮往蜡像上一包,真与生人无异。
张剥皮在剥大腿皮肤时,上半身的鲜血不断流下来,为了免得妨碍工作。两个下手,一个用热盐水布压,收干伤口。另一个拿着烙铁,对着较大的出血点一个一个地烧烙。烙一下,冒起一缕青烟,一个出血点就止住了,周玉燕也痛得一哆嗦。这时周玉燕的感到的痛苦是多方面的,剥皮,扯皮,再加盐水擦,烙铁烫。那种惨烈的疼斋,只怕是仙女下凡也受不了。她的叫声越来越凄惨绝望,昏得也更频了。但一昏,便被冰水泼醒,他们决不能让她逃避痛苦的煎熬。
天国女殇系列——洪宣娇(全) 作者:石砚 (九)
大腿皮肤剥完后便是膝盖。这里皮肤紧贴骨头,这对张剥皮和周玉燕都是一重麻烦。张剥皮要小心,不能剥破皮片,便只能贴着膝盖骨下刀。这一手就让周玉燕多了一重刮骨膜的痛苦。据说骨膜痛觉远比皮肤敏感。一千六百多年前的关云长,只因熬得过箭伤处的刮骨手术,便被誉为千古勇者。今天这位青年女英雄要忍受的却是狠刮两大片膝盖骨的骨膜,每片都比一个大馒头还大,比起关云长的伤口不知大了多少,那种痛苦只怕超出关云长感受到的十倍百倍。
现在周玉燕感到的是一种连续的,锥心刺骨的惨酷的痛,这种痛似是永无止境的,远远超出了她的忍受力。她都怀疑自已能不能再顶下去。监刑官许诺的一刀毕命,摆脱所有痛苦,对她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她几次忍不住要叫饶招供。但想到洪宣娇的特殊身分,对她姐妹般的情分,想到暴露天王之妹,西王妃的被擒会给天国将士士气带来的打击,她又死死熬住了。她自己骗自己,这不是逼供的酷刑,这是惩罚性的酷刑。没有招供这条路可走,她没有选择,除了忍受痛苦到死外,没有别的可能。这样一想,才挺住了。
在周玉燕剧烈思想斗争,拼命死熬的时候,两条小腿的皮也剥下来了,到脚踝为止。整个前身的一张皮,被活活地从她年轻的肉体上剥下来了。张剥皮把皮片往新鲜盐水桶里一浸,快步堤着水桶走到蜡像前,细心地把人皮贴上蜡像前身,把皮片摊平,拉直,绷紧,高高低纸处都贴得天夜无缝,然后用许多细针,沿着边缘把皮片钉上蜡像。
周玉燕仍被钉在刑架上耐受痛苦折磨,她前半身的肌肉都露了出来,一身结实的肌肉线条分明,一览无余。创面不断有鲜血渗出,也不断地有一个个较大的出血点,形成一注注的血流。监刑官又来了,左手拿浓盐水布,右手拿烙铁,问她招不招。不招,不是浓盐水布一阵狠擦,便是烧红的烙铁对着新鲜创口猛灼。起先时,每一下便是一声惨叫。到后来,周玉燕声音也哑了,也没有力气叫了。浓盐水布也好,烙铁也好,除了能引起一阵肌肉痉挛,便再也没什么反应了。
陈剥皮将皮片摆弄好后,又转到周玉燕背后,将她洁白如玉的背脊皮肤,从上向下,一寸一寸的剥下去。这时周玉燕巳是死多活少,间或痛到极奌时会发出一声低沉的哀号。又用了一个多时辰,将她后半身的大部分皮肤活活的剥了下来。这时周玉燕己失去了时间概念,那一个多时辰对她说来,似乎是一年,十年,是过不完的,无穷无尽的痛苦煎熬。她的意识已很混乱。
鲜红的嘴唇己变得惨白,偶而发出低低的哀求声:「痛……痛死了……渴……渴死了……求求你……快些吧……我受不了了……」
监刑官的喝问声,她似乎听不到了。她已说服了自已,没有退路,没有任何可以摆脱痛苦的途径,只能耐心等死,死,也快了,快了……
活剥人皮用了两个多时辰,午时后,这位青年女英雄的浑身皮肤几乎都已剥下了,钉在刑架上的周玉燕。全身皮肤只留下了头脸颈部,双手和双足。
其余各处都成了可怖的鲜红色创口和不断抽搐的肌肉。那张原来秀美又带英气的脸,也已痛得变了样。明亮的眼睛失了神,再也睁不开了。只有呼吸时胸腹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那边陈剥皮正忙着,把后半身的皮片也贴上了蜡像,然后沿着创缘,细心地用肉色丝线将前后身的皮片密密地缝上。果然,高手出细活。缝好后,那个年青的健美肉体又在蜡像上完整地重建起来了。该高的地方高,该低的地方低,耸起的乳房,平坦的腹部,圆润的双肩,修长的四肢,光滑的背脊,与刚钉上刑架时的周玉燕一般无二。
这边,刑架上已剥了皮的太平军女将还在朔风中苦挨,监刑官还不放过她,先是用盐水和烙铁折磨她,后来见她反应很少,干脆,整桶的盐水向赤裸裸的伤口上浇。再后来,用铁夹夹住肌肉,一块一块地撕。将她结实的肌腱筋肉一条条地扯下。剥皮抽筋的酷刑,真的全套地用在她身上了。她还没死,但已持续在昏迷之中,当然更不可能招供了。
只是断断续续的发出近乎呓语的呻吟哀叫:「痛死了……快死了……死了……西王妃……您保重……我去了……我什么都没说。」
亏得她说的是湖南土话,声音又模糊不清,无人能听出她在讲什么了。洪宣娇看得心肝俱裂,也只有她才能忍得住。她没发一声,只是两条泪线流下了那秀美坚强的面颊。
僧格林沁用酷刑活活折磨死了两名女将,还是没有逼出口供。行刑的惨酷和这两个女子强忍剧痛的惨烈景象更加深了他的疑惑。如非这个女主将身分特殊,而且关系着太平军的高度机密,怎么会有如此抵死不招的女子。但他也没时间去细想,太平军又在蠢蠢欲动,觅路突围了。他还得去对付。
洪宣娇被关在营帐中,怕她逃脱,双手上了铁枷,双脚上了铁镣,每天三餐不缺,白天黑夜都有几个全副武装地在帐内外看守。
那边,僧格林沁在军务稍有余暇的时候,想起这个神秘的美貌女长毛,也拿不定主意,审了几天,剐了一群女兵,五马分尸处死了一个,点天灯烧死了一个女将,再加上活剥皮了一个女将,还是弄不清她的身分。明明是生擒了一个女贼首,可以报上一大功的,但就是身份不明。如果按自已猜测,报上洪秀全的后妃,万一弄错了,岂非是欺君之罪。留在营里吧,她武艺高强,勇悍刚烈,万一兵慌马乱中被她脱了身,又是大祸一椿。再说,将一个绝色女长毛留在营星,藏匿不报,万一有个对头参上他一本,也是件说不清的事。
僧格林沁思来想去,越想越烦。只能把一群心腹找来商议,议来议去,总算议出了一个高招:将这个女长毛押送进京,只说拿获一名女将,因军务繁忙,不及细查身份,请刑部细查,日后如审不出什么明堂,也不会降罪。如审出果然是个大人物,则又有生擒匪首,押送进京的首功。僧格林沁听了也觉得是个好主意,便挑了健锐营一名得力军官,带上一队骑兵和十来个步兵将这名女俘押送进京。
(十)
押解的军官深知洪宣娇身份特殊,且武功了得,不敢大意,将她打入囚车。囚车实际上是个装着轮子的又矮又小的铁笼,除前面外,都由粗铁杆组成。她被按着跪在笼里,铁笼前面是两块中央各有一圆孔的铁板,将她头扯出车外,再把铁板一合,枷住头颈,因为圆孔离笼底只有几寸,头颈套住后她就只能弓着腰跪着不动。她脚踝上了铁镣,钉在笼底部铁杆上。又在腿弯处穿了根铁杆,将她小腿压死在笼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