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三日限期已到,陶立命大军进山。走不两里,便有斥侯回报,说远远见有几个蛮兵向山里乱跑,知是探子,忙命轻骑去赶,哪里赶得上,原来进了山口,尽是山路,那马便不似人走得快了。
一路南下,直到黄龙洞前,陶立命将大军十里外扎营,然后亲自率两千人马洞前观敌。
只见黄龙洞隘口之上,尽是南岭旗号,有蛮兵把守。
陶立命兵丁上前,叫关上守将答话。
不一时,有一人行至门上,向下观瞧。陶立认得,乃是南岭王黄冕,便把手一指道:“黄冕,大军到此,还不束手就擒。”
黄冕向下一看,见一匹黄骠马,马上坐着一人,铁盔铁甲,提一口三亭大刀,黄面短须,认得是平南关的陶立,便开言道:“大胆陶立,你不过一关守备,见了本爵,如何不下跪见礼?”
“黄冕,你如今是不是王爷,乃是朝迁犯臣。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俺又给你见的什么礼?黄冕,识趣的,乖乖将族中孩童送到我的营中,让我带回关去向总兵爷交令,不然,某要踏平南岭。”
“陶将军,前者,皇上派人到南岭索要前洞主的儿子,如今已将人送出,也便罢了,如今又要我南岭幼童,须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又道虎毒不食子,哪个父母愿将自己骨肉送人杀害。俗话说得好,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皇上登基坐殿,当以仁义治天下,岂能作出这样恶毒之事,分明是某些佞臣假传圣旨,要害我南岭。陶将军莫要上当。”
“如今不管是真圣旨也罢,假圣旨也罢,皇上的玉玺却不是假的。黄冕,俗话说,君叫臣死,臣不死不忠,既然有了圣旨,你就当遵行,怎敢避刀畏剑?”
“陶将军,你只知其一,难道不知,君不正,臣投外国么?自古皇帝以爱民为本,他要杀我族中后代,便是桀纣不过如此,我等岂肯从命。陶将军,你还是收兵回关,写上一道奏本,上奏朝廷,叫他收回成命,不然,南岭便是全族死绝,定不叫他如意。”
“好个大胆的黄冕,既然如此,本将爷也无话可说了。你出来,与本将爷大战三合,叫本将割了你头去报功。”
黄冕尚未答话,他背后闪出两个年轻王子来,把手一指笑道:“陶立休说大话,莫说三合,便是三百合,也不怕你,还不知谁割了谁的头报功。”
陶立一见,也认得是黄宗、黄浩,便道:“黄宗、黄浩,你父抗拒天命,理当灭门,你等休与他一般,若能大义灭亲,万岁面前,我替你求情。”
“陶立,休要胡言,岂有为子者弑父之理。如今你也休要多言,待我兄弟出去,三刀两斧,将你打发便了。”
“好好好,本将爷在这里等你。”说毕,命部下后退一里,亮出战场来。
少时,关内一阵铜鼓响亮,关门开处,黄宗、黄浩领了五百蛮兵杀将出来,于陶立对面列阵。
陶立从前见黄宗、黄浩时,都是宴席之间,不知他们使什么兵刃,如今才得一见,只见两人都骑着光板儿矮种马,黄宗手使两口弯刀,黄浩一手刀一手藤牌。
陶立提马上前问道:“你们两个,哪个先死?”
黄宗道:“我们兄弟两人命大,是你先死。”
陶立一听,气得大叫,纵马来取,黄宗叫一声“慢来。”舞刀相迎,两个在阵前大战起来。
论那陶立的武艺,本来平常,只是十年大战之后,有名的大将所剩无几,反倒是这些二流的封了一方军阀,而南岭一边,武艺好的也大都跟着徐有亮在外征战死得干净,族中所余,也都武艺平常,倒正与陶立凑成一对。
那陶立力大,一口大刀舞起来,使的是一力降十慧的招法,而黄宗马小人灵,使的是以巧破千斤的法门。
两个人在阵前直斗了三十几合,不分上下,正斗间,那黄宗忽然一纵身,跳上马背,站在那里与陶立对打,倒把陶立吓了一跳,才想起对方骑马无鞍,原来是为了方便。
原来蛮兵久居山里,马匹行走不便,所以大多是步下将,黄宗原也是步下将,久欲随徐有亮出山立功,这才习学骑术,不过对他而言,马匹只是代步,走得快些,毕竟不如步下灵活,便把那马当个垫脚石用。
黄宗的马虽矮小,但黄宗站在上面,就与陶立高下相当,弥补了高度上的劣势,打起来顺手多了。
又战了几合,两马一错之时,黄宗忽然将身一纵,跳到陶立马后丘上,喊一声“看刀。”
陶立吓了一跳,自思无法抵当,只得一缩身一抱头,自马上滚将下来,摔在地上,心中暗叫:“我命休也。”
那黄宗胜了这一阵,并未趁机杀人,只是把陶立战马圈回,自己稳坐鞍上,用手指着陶立道:“陶将军,我南岭并不想与朝廷为敌,只是朝廷逼人太甚,要断我南岭之根,我族人不得不如此尔。今日放你回去,代我等转告朝廷,叫他们收回成命,各熄烽火,不然,南岭虽弱,也不肯受人欺凌!去吧。”
说完,把马一带,回归本阵,领着蛮兵回隘口寨中不提。
陶立羞愧难当,只得起身回营,命大军后退三停,然后自回镇南关领罪。
黄宗放回陶立,而没有赶尽杀绝,是为了给朝廷留个退身之步,以免骑虎难下。
哪知刘神通知陶立是被人放回,硬说他与南岭有染,当下传令绑出帐外,一刀砍了首级,然后拎着人头,亲自向南岭而来。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那刘神通的武艺比陶立高些,却也不过是超二流水平,离一流还差一筹。
南岭人一见陶立人头,情知此番不得善了,也不用再留情面。仍是黄宗、黄浩出兵,一言不合,那黄宗与刘神通斗起来,敌不过刘神通,黄浩看见,纵马出来,与兄长合斗刘神通。
刘神通所率众将看见,也出马来救,却被黄宗队出跳出数名年轻勇士,一一拦住。
双方一场混战,刘神通以一敌二,终是势弱,被黄浩一刀砍在肩头,连一条臂膀砍掉,惨叫一声,又被黄宗补了一刀,将人头砍下,死尸跌落马下死了。
蛮兵见主将获胜,自隘口中一齐杀出,官军一见,不敢抵挡,向后便败,又不习山路,被蛮兵赶出三十里,五万人马被杀了四、五千。
边报送到业城,冯庆心烦意乱。陶秀英劝道:“万岁不必如此。那刘神通本非大将,死便死了。若那南岭不杀命官,皇上本也出师无名,此番正好借题发挥。”
“是便是了,只是那黄冕父子骁勇,如今花荣一死,何人可敌?”
“不是还有南青龙曹云龙和玄武王庞奇么。这两个割据一方,本也是朝廷之患,不如叫他们执掌帅印,去打南岭,若胜了,便叫他们镇守南岭不毛之地,若败了,正好借机杀了,永绝后患。”
“爱卿说得有理,就命你拟旨,叫曹云龙与庞奇为正副元帅,各带副将三名、偏牙将自定,两月内赶到镇南关,就地点兵二十万进攻南岭,务要将南岭踏平,寸草不留!”
“遵旨。”
曹云龙与庞奇见了圣旨,不敢不遵,急忙各带了得力的将官赶赴镇南关。
哪消两月,已然到齐,点足二十万人马,又趁机向进廷讨了两年粮饷,这才进兵。
曹云龙派了自己副将马锋与庞奇副将德林为正副先锋官,向南岭进兵,兵至黄龙洞,关前叫战,黄宗、黄浩再度出马,与两个先锋战在一处。
那曹云龙与庞奇都是知名的大将,手下自也不是无能之辈,打了数十合,不分胜负,天色渐晚,各自休兵。
次日,两对将官又战,战至巳时,曹云龙大军到了。
曹云龙与庞奇亲自到阵前观看,黄冕在隘口上看见,知道曹云龙厉害,急忙命令鸣金收军。
黄宗、黄浩听见锣响,虚晃一枪,跳出圈子,拨马便走。
曹云龙看见,把马一提,自后赶来。
那曹云龙的战马是从西戎郡主手中所获,是西梁知名的汗血宝马,脚力甚健,此处又是山间平地,所以只一箭之地,便把黄家兄弟赶上。
黄浩一见曹云龙钢叉砸向黄宗后脑,知兄长无法躲闪,只得自旁边斜刺里一刀刺向曹云龙软肋。
曹云龙一见,只得收叉来挡钢刀,解了黄宗之危。曹云龙又叉黄浩,也被黄宗逼得收手,但两个兄弟终究不是曹云龙对手,又斗了几合,后面庞奇与两个先锋又都赶到,黄家兄弟无奈,只得边打边退,一步步退上半山,离那隘口不足两箭之地,仍未摆脱曹云龙纠缠。
黄宗一想,如果这样退进隘口,黄龙洞便失了,乃向关上大叫:“关门关门,曹云龙厉害,莫被他所乘。”
黄冕在关上看见,知道守住关隘要紧,不由老泪纵横,命蛮兵把隘口大门关了。
曹云龙弃了黄家兄弟忙来冲关,却晚了一步不曾闯上关来,见大门关处,上面射下无数强弓硬弩,无法抵挡,只得退回,合攻黄氏兄弟。
这一关门,也把黄宗兄弟两个关在外面。他们见门关了,放下心来,相互对视了说道:“你我兄弟便是今日了。”又向关上喊道:“父王,助我兄弟一阵。”
黄冕明白儿子心意,忍痛下令:“放滚木擂石。”
关上把滚木放下,顺着山坡向下便滚。
曹云龙等人看见,不敢在山坡逗留,顾不上再斗黄氏兄弟,向下便跑。
那曹云龙马快,先走了,庞奇本来走得慢,才到半山腰,此时却先逃了,只有马锋与德林两个,正与黄宗、黄浩缠斗之间,被那滚木放下,急忙便跑,却顾不上对手。
黄氏兄弟本来是要拚命的,就不顾那滚木擂石,反向着马锋、德林下手,如此一来,四员将被滚木赶着,从坡上冲到坡下,虽然躲开了滚木,却是优劣立分。
曹云龙虽然看见,却不及相救,被黄宗一刀剁在马锋后脑,顿时成了两个水瓢,黄浩也是一刀砍向德林背后,德林听得风响,向旁一闪,恰好黄宗杀了马锋赶到,又是一刀,平空把头摘了去,死尸跌落马下。
曹云龙大怒。纵马赶来,两兄弟却不与他交手,绕个弯,蹿入林中。
曹云龙知自己战马不善入林,好在那树木不深,只得在外面随着两人战马平行而进。跑过三、五里,曹云龙的马快,赶过去了,那黄家兄弟忽然从林中蹿出,向回便跑。
曹云龙把马一圈看时,心中叫苦,原来身后正是紧随不舍的军卒,那些军卒遇上黄家兄弟,就如遇上阎罗,沾上便死。
曹云龙在后面赶时,被杀兵卒倒卧地上,迟缓了速度,被那黄家兄弟趁乱杀了百余兵丁,方才赶上,那边庞奇失了爱将,也心中恼恨,自另一边赶拢来,终将黄氏兄弟围在当中。
黄家兄弟凛然不惧,声东击西,一边左转右转摆脱曹、庞二人的追杀,一边只管把官兵乱砍,又杀了百人有余,两个人的刀都砍卷了刃,四围偏、副牙将都围过来,把兵丁挡在外面。
曹氏兄弟被围在圈中,无处可去,黄宗笑道:“兄弟,今日可杀得痛快?”
黄浩道:“借兄长神威。”
“如此,你我兄弟便行最后一击,砍了那曹云龙老贼人头。”
“正是。”
两人言罢,一齐向曹云龙冲来。
曹云龙一见,挥叉横扫,两兄弟也不躲闪,使个两败俱伤的架式,直扑入怀。
可惜两人使的都是弯刀,还在半途,叉已及身,叉头先扫中黄浩,将黄浩胸膛前面横切了四寸余深,肋骨寸断,心肺俱损,喊也未喊得一声,便落马而死,钢叉余势不停,又砸在黄宗软肋,将黄宗半边胸廓拍碎,身体被横着送出五尺开外,落地死了。
曹云龙杀了黄家兄弟,检点兵丁,自己也损了两员先锋官,倒是算不得胜利。
次日一早,曹云龙亲自率兵攻打黄龙洞,隘口上蛮兵拒不出战,只居高临下,用弓箭、滚木、擂石之物坚守,曹云龙难以得手。
又过一日,曹云龙仍虚张声势攻打黄龙洞,另派了庞奇率一万人马自小路绕道黄龙洞后夹击。
原来曹云龙与庞奇当年都随段灵凤攻打过黄龙洞,知道那条小路虽然绕远,却没有什么险要地形。
不知曹云龙此计可能成功,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结部018第十八回——黄冕以死全义,官军沟中受欺
却说曹云龙派庞奇绕道小路,偷袭黄龙洞背后,黄冕知道段灵凤当年之事,所以早有防备。
庞奇在小路走了十几里,便遇上数十个小股蛮兵层层阻截,那些蛮兵知道庞奇武艺,不敢靠近,只在两边山上,居高临下,用弓箭毒弩伤人。
庞奇无可奈何,只得派兵将上山,虽然敌寡我众,毕竟仰攻不及俯守,每日死伤数百人,不过仗着人多势众,虽然缓慢,终究被他步步进逼,直走了十几日,方才到了黄龙洞后。
听得隘口前喊杀阵阵,知道曹云龙正在攻打,庞奇命手下兵将“冲!”一齐望隘口上杀来。
到了隘口一看,原来这里只有数百名蛮名,在两名小头目率领下守寨,庞奇冲进寨来,众蛮兵顾不得曹云龙,反身来战庞奇,那边曹云龙趁机砸开寨门,冲进寨来。只见那些蛮兵,四、五人一堆儿,背靠背站在一起,相互防御,四周官军尸体横七竖八,相互迭压,蛮兵们个个杀得浑身是血,却无人投降。
曹云龙知道,这是黄冕知机,早将主力撤回蛮洞,只留下这些敢死之士抵挡官军。
曹云龙喝住官军,众蛮兵趁机聚在一起,结成一个小小阵式,曹云龙亲自向前,劝那些蛮兵投降,内中一个小头目道:“曹云龙,休小看了我南岭蛮人,只要有一口气在,定不投降!”
曹云龙无可奈何,只得命手下射箭,那些蛮兵站在外面的以手挽手,护着身后兄弟,怎奈那弓箭无情,不一时已射倒一层。
那小头目在阵中叫道:“兄弟们,莫叫白白死了,冲上去拚命。”
蛮兵们听了,一齐向前冲来,虽然也死了数十人,但冲得近了,弓箭便不管用,被他们冲入官军队伍中,各寻对手,战将起来。
曹云龙见状,喝一声“杀!”官兵齐上,一阵乱杀。
直斗了半个时辰有余,方才结束杀戳,那些蛮兵竟无一人投降,尽数战死,官军也死伤七百余人。
过了黄龙洞,便到了岔路口儿。
曹云龙记着当初段灵凤战败之故,不敢抄近道自山谷进攻,留下一员副将并数员偏将,率一万精兵拦住山口,自率大军一直向东,要从九沟八十一寨的路上进攻。
前文说过,那九沟八十一寨虽然路远,又有重重把守,但隘路之险,尚不足为据守之资,以曹云龙二十万大军,便受些损失,耗些时日,早晚必破。当年徐有亮重夺南岭之时,是顾及身后的王禀正,要速战速决,因此才利用族中内讧成事,如今曹云龙并无后顾之忧,所以他也不急在一时,只管派兵强攻,攻破九道沟也不过时间而已。
那边南岭蛮人也知形势危急,但多年征战,族中精壮男子只剩了不足两万,剩下尽是老弱妇孺,实在无力自保。
与曹云龙交战两月有余,虽然曹云龙损兵三万,而那两万蛮也兵损失殆尽,只得把族中女子召来守隘。
南岭女子向有习武习俗,那些女子都是蛮兵妻子,如今都作了寡妇,怒火填胸,各拿刀矛到隘口交战,也都是奋不顾身。
这一日,已是天晓,战了一夜的头道沟隘口终被曹云龙攻破,黄冕一见,忙率仅余的数百蛮兵,拚了性命来堵缺口,黄冕抡起弯刀,把冲上隘口的官军杀得鬼哭狼嚎。
曹云龙正在山外指挥,见黄冕英勇,众人难敌,忙把跨下汗血宝马一拍,抢上山来,庞奇一见,也拍马上山。
黄冕远远看见,就知头道沟守不得了,忙下令:“众女兵女将,速退二道沟拒守,这里我来抵挡。”
早有女将阚美云姐妹道:“洞主速退,这里我们来守。”
黄冕喝道:“本爵孑然一身,死则死尔,你等身上尚有重任,速退,休来烦我。”
阚美云无奈,只得率女蛮兵走了,只留黄冕与众蛮兵在隘前。这已经是南岭最后的一点儿男兵了,黄冕仰天道:“苍天,何亡我族?!”
只见那曹云龙一马冲上隘口,黄冕弃了身边官军,向曹云龙迎上。
那黄冕虽勇,可惜已鏖战两月,又是步下将,哪里抵挡得住曹云龙,战不三合,被曹云龙手起叉落,把一颗人头砸得稀烂,倒地死了,曹云龙又命属下仗着人多势众,一场死斗,把南岭最后的数百勇士尽数杀死,遂占了头道沟。
那些官军打扫战场,只见那蛮族死难者中,尚有百余女尸,都是二、三十岁少妇,不由生起淫心,把她们筒裙掀起,见那里面并无内衣,露出黑茸茸下处。
那曹云龙与庞奇早几天已见隘口中有蛮女把守,如今见着这些女尸,那庞奇道:“曹元帅,我看这里有这许多女尸,想是那蛮子们已无男子可用,南岭不日可下,可喜可贺。”
曹云龙也心中高兴,叫兵丁把蛮兵首级割了报功,又叫把女尸奶头割下,用铁丝串起,用盐腌了,并亲自誊写战报,连那些盐奶头派人送入京师报功。
你看那众官军听得此令,一齐动手,把众女尸都跣剥干净了,每人只割下两只奶头腌起,乳房却留在她们身上,又砍粗大毛竹,自阴门儿里穿了,叫兵丁举着,到二道沟前示众,打击南岭军心。
曹云龙站在高处,看了那头道沟地势,只见自隘口向东、西两侧,一道深谷绵延而去,不知几里。他命大军依序通过隘口,入沟内两边搜寻。曹云龙在沟外有几个向导,但这些向导都不是南岭人,沟内情形并不十分清楚。
曹云龙并没有立即进攻二道沟,因为头道沟就攻了两个月,死伤三万人,士卒已经打得疲惫不堪,再说,毕竟是十几万人,光是通过狭窄的隘口也要半日时间,因此他要休整三日,顺便犒赏三军。
正在那里观看风景,忽然前面军卒回报,说二道沟上下来一伙儿女蛮兵,由五位年轻美貌的女蛮子率领,正把那些举尸示众的兵丁砍杀。
曹云龙急忙上马,与庞奇领了十几员战将并二百骑兵,赶往二道沟。到了隘口前一里的坡下,只见满地尽是兵丁死尸,还有十数个绑在大树之上,被剥了衣裳,割去男根,血淋淋在那里喊疼。
曹云龙命将那十向个没死的解下来疗伤,一面向他们询问,都说自隘口中下来的女蛮子有百余人,都骑矮种马,大多使弯刀,被五员女将率领,个个气势如虹,杀法精奇,众官军遇上她们,再无还手之力,被她们转眼之间杀败,然后退回山上去了。
曹云龙在攻头道沟时,曾见隘口上有数员女将助黄冕作战,其中一人,手使宝铲,武艺出众。
彼时见那女将十分眼熟,但距离遥远,看不真切,此时方才想起,当初徐有亮在虬龙林暗算西戎郡主之时,曾有南岭都粮官阚美云助战,那时她便率数百南岭女兵,都骑矮种马,勇贯三军,想这女将便不是阚美云,也必与她有些瓜葛。
那曹云龙想起当年所见到的阚美云,不由说道:“若果是她,倒是个十分标致人物。”
庞奇道:“元帅说哪个?”
“我在徐有亮军中时,曾见过一个南岭女将,手使一柄凤头铲,不过十几岁,十分美艳,手下女兵,也都是花季年华,若能擒得此女,本帅帐中却好一番快活。”
庞奇笑道:“元帅原来在想此事,只是一人独享,却不如大家同乐。”
“副帅放心,那南岭女兵,个个都是世间绝色,如今南岭男丁已尽,若再打时,都是女兵,哪时你只消随意擒上一个,都堪一乐,本帅只要那阚美云一人。”
“如此大家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传令下去,今后作战,但有擒得南岭女兵女将者,只除了那阚美云交与本帅,其余任尔等施为。”
众官军得令,个个儿心如猫咬,恨不能立刻拿下九道沟不提。
午时前,各路搜索的回报,说头道沟九座蛮洞,空无一人,还拿走了粮食,连烧火的干草都不曾留下一把。
曹云龙道:“看得出,这南岭蛮子早有准备,再不肯把一粒粮食留与我等。”乃命在头道沟里安营,埋锅造饭。
过了一刻,又有人来报,说沟中全无一块大一些的平地,建不成大寨。曹云龙亲自骑马看时,果然如此,只得命兵丁分散扎营,多则一、二十顶帐篷,少则三、五顶帐逢,各用鹿砦围起。自己的大营也无处建,只得把中军安于隘口寨中,即便如此,沟中也容不下十几万人容身,只得又把多半军兵退出沟外,沟中只留了两、三万人。
到了半夜,忽听远处一声响亮,曹云龙出营看时,见二道沟山上燃起无数火把,呐喊如雷,尽是女子之声,忙命带马。
方才披挂整齐,探马来报,说日间自二道沟隘口冲下的五员女将又率队冲出,放光烧了官军四、五处营寨,杀了一百余人,然后撤回山上去了。
曹云龙急忙带了百余骑赶来,果见那营盘烧得可怜,官军死伤甚惨。正看间,又有兵丁接连来报,都不知哪里来的蛮族女兵,已经闯入官军营中,连烧带杀。
曹云龙本想救援,但处处报警,不知救哪里才是。
直闹到天亮,只见沟里四处冒烟,曹云龙去看时,见被踹的都是不足五间帐篷的小营,总共只有十几处,但凡被踹之营,营帐俱被烧光,营中驻军或杀或残,无一幸免。曹云环顾四周,两侧山上森林茂盛,情知那些女兵必在其中,乃派出两千兵丁,上山搜寻。搜了一座山坡,并不见一个蛮女,反被林中暗藏的窝弓藏弩射死了十几个兵卒。
众军卒见此,人人自危,曹云龙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不知曹云龙此番能否攻下南岭,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结部019第十九回——南岭女夜夜搔扰,曹云龙步步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