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徐有亮智取南岭,擒住了何里,众洞主都要杀了何里。
有亮问道:“何里,我且问你,你今日落到如此下场,冤是不冤?”
“是我无德无能,不堪南岭王之任,以至今日众叛亲离,不冤。”嘴里说着,心里扑扑通通打鼓,生怕真个挨上那无数的钢钩。
“既然你知道自己罪有应得,本王爷如今若放了你,让你重回本洞去作洞主,你看如何?”
“王爷,何里罪大恶极,不能放了他呀!”
“对呀,不能放虎归山呐!”
“……”
有亮把手一摆:“众位,且听我说。何里不过一时贪图王位而己,虽然赏罚未明,但并未滥杀一人,尚算不得恶贯满盈,如今让他回去,闭门思过,我相信他一定会痛改前非,再不会作恶。何里毕竟是南岭之人,何况又跟着我兴监国之师,也算是有功于南岭,难道我等便容他不得么?”
众人都默不作声,只有何里,浑身颤抖,扑通跪倒道:“王爷,何里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如今听王爷一言,就如醍醐灌顶一般。以往所为,皆何里贪念所致。王爷大仁大义,不咎既往。何里虽然罪大恶极,但也是人父人母所生,焉能不知好歹?徜若王爷放我一条生路,必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你即知错,我便放你,还有往日与你一同结党作恶的洞主,也都一并放回,过去之事,从此一概揭过,此后倘若有哪个大胆的提起,便是与我徐有亮过不去。”
那些被擒的洞主,原以为自己今天一定要在那刑架上惨遭碎割,如今看见徐有亮如此大度,不由涕泪交加,磕头如捣蒜的一般,发誓永远效忠徐有亮,再不为恶。
有亮大喜,命人把他们绑绳都解了,在王爷准备酒宴,大家同乐。
徐有亮此时才想起两边刑架上绑的半裸女将来,急忙扭头看时,已被凤翎领着几个女兵去把她们放了下来,并给披上了衣服。
两女将被这一惊,尚未清醒,懵懵懂懂只当是作梦一般。
“两位将军受惊了。”凤翎道。
“将……郡……夫人。”两个人不知应该如何称呼凤翎才好。
“两位将军,南岭皆因有你们,才能固若金汤,为了让南岭百姓少遭兵祸涂炭,不得不让两位多受了些惊恐和委屈,凤翎在此陪礼了。”
凤翎说完,便作势要拜,吓得胡月和张萍急忙用手搀住道:“夫人不可,末将不识时务,对抗天兵,死罪也。得蒙夫人不计前嫌,己令末将汗颜,怎敢当夫人一礼。从今往后,我等愿鞍前马后,随待夫人,决不食言。”
其实两个人现在还没完全明白过来呢,便说了这许多话,事后两个人心中暗暗有些后悔,因为自己这么容易便背弃旧主,另投新主,怕人家看不起自己。这也是张萍以后作事心存负担,终至殒命的原因之一。
徐有亮在南岭盘桓两日,接受众洞主的祝贺,同时安排今后之事,把老洞主凤同的规矩重新恢复过来。
第三日,徐有亮留凤翎在洞中代理政务,凤翎是南岭的郡主,与各洞主的关系也都不错,留她在南岭,便可放一百个心。
有亮别了凤翎,自己领着新收的胡月和张萍自九道沟出去,会合了花凤人马,叫水家姐弟到南岭,一东一西,守住要路,防止曹云龙和冯庆的偷袭,然后大军原路退回。
徐有亮兵不血刃,收回了自己的老窝儿,解除了后顾之忧,也令其余诸王吃惊不小。
王禀正尤其吃惊,他没想到徐有亮变假为真,把大家都猜测的佯动目标变成了主攻目标,而且速度之快,让他想出兵干预都来不及。不过,事已至此,也不可能再从徐有亮手里把南岭再夺过来交给他人,只好从中捞些便宜。
正想着,有人给王禀正送来奏折,说是一字并肩王徐有亮派人送来的。
奏折的内容是说:当今天子年幼,论才论德皆不能当天下重任,应自愿退位,别选明君。
王禀正一看,心中大喜,看来徐有亮果不食言,要拥待他王禀正登基,对徐有亮的火儿也就息了不少,当下拟了圣旨,把南岭划入镇南关的管辖之内,等于默认了徐有亮对南岭的占领,然后叫来信使,赏银百两,让带圣旨回去,同时带个口信给徐有亮,说自己登基之时,另有封赏。
解决了徐有亮这边的事情,王禀正又开始争取其他四王的加盟,庞奇和曹云龙答应得最快,各自起草了与徐有亮差不多的奏折,派使者送至京城。就只剩冯庆和乌德海,又过了两、三天,这才派人送来联名折本,内容竟与徐有亮写的差不多。
王禀正还真没想过冯庆会上这样的奏折,立刻心喜若狂,全不去注意五王的措辞中暗含机关。这都是王禀正被赵蝉迷住了心窍,才会犯这平生中无可挽回的大错,他就不想想,一但自立为君,那岂不是捅了马蜂窝,哪个百姓愿意拥戴,这不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烧吗?
却说王禀正,拿了五王的奏折,先把赵荐、王飞廉和德亲王叫到王府商议。
三个大奸臣早知这大真朝现在名存实亡,王禀正拥有兵权,又有众武将辅佐,现在是天下第一大军阀,军力比徐、冯两家的总和还多,天下早晚是他的。助王禀正登基,将来便成了开国功臣,不然,只怕难逃一死,于是纷纷表示,愿废大真皇帝,拥戴王禀正为君。
王禀正回府,又与奸后赵蝉宣言。赵蝉想当皇后想了好几年呢,哪里有耐心等待,马上表示支持王禀正废大真而自立。
王禀正此时是利令智昏,见自己的亲信都赞成他自立,又有五王的奏折,哪里还管什么后果,当即秘密安排了人手,防止大真的众老臣闹事,然后派了王柯去宫中,逼兴帝母子禅位。
原来因兴帝年幼,不能独自坐朝,所以每次都是兴帝的生母黄太后坐朝听政。
如今王柯前来威逼,兴帝是个小孩子,坐朝堂只当游戏,坐久了便烦了,如今只说不让他再当皇上了,正好不坐,但黄太后哪里情愿,哭哭泣泣,只是不肯管应。
说得久了,王柯大怒,把腰刀拨前出来插在桌子上:“你倒是肯与不肯,不肯时,你母子每人吃我一腰刀。
看着王柯凶神一般模样,兴帝吓各得哇哇大哭,黄太后无奈,只得答应写了禅位诏书,加盖御玺已毕,交在王柯手里。
不数日,王禀正择个吉日,在皇宫中举行禅位大典。小皇帝兴帝和太后黄氏先临朝接受朝拜,然后降了禅位诏书,下了龙床。
王禀正辞谢再三,穿了龙袍,接了御玺,迈步坐上龙床,建国号为顺,追谥自己的三代为帝,自封高宗,立原配许氏为后,赵蝉为东宫皇贵妃,立王柯为太子,受了众大臣三拜九叩之礼。
然后祭天祭地,又封兴帝为兴亲王,德亲王仍封德亲王,其余众臣官居原职,又下诏传告天下,并诏封徐有亮为镇南王、冯庆为大雄王、乌得海仍为西戎王、曹云龙为青龙王、庞奇为玄武王。
王禀正当上皇帝,最高兴的当然还是赵蝉,她终于又回到了皇宫,不过还不是皇后,因为王柯、王银屏的生母许氏健在,赵蝉可不敢对他怎么样,因为王柯兄妹掌握兵权,王柯又是太子,倘若害了他母亲,怕不稳便。
不过,她也有她的想法,只要迷住了王禀正,让他浑溺酒色,总会掌握在自己手里,等天下平定了,便可设法寻个机会陷王柯和许皇后于谋逆大罪,自己则可以堂而皇之地坐上后位,等有了自己的孩子,再立为太子,从此皇后、太后还不是自己的?
王禀正当上皇帝,志得意满,以为天下可以太平了,以后就是如何找机会撤了五王之藩,把大权收归中央的事了。
哪知道,才过不到半月,徐有亮、冯庆和乌得海三王联合通告天下,说他们奏请兴帝退位,乃是因其年幼,难当国君大任,本当自大真后嗣中别选他人继位。
王禀正利用手中兵权,逼兴帝禅位,实属大逆不道之举,文告天下,不承认伪顺皇朝,要求王禀正退位,归政于真。
不数日,庞奇和曹云龙也文告天下,口气没有三王的激烈,却也说王禀正废真立顺不当,理应归政于真。
这一下子,可把王禀正气坏了,冯庆反对自己登基还是可以理解的,庞奇和曹云龙口气温和,说说也没什么,但徐有亮同自己有约在先,自己已经默许了他收回南岭,现在他出尔反尔,反要自己把已经到手的皇位交出去。倘若自己屈从压力,真个把皇位交出,且不说自己声名扫地,单是这一退一让,便让段家的势力得到了机会,只怕早晚有一天,自己要落得个造反谋逆的罪名,诛连九族。
王禀正越想越气,急忙降旨,一方面派人安抚庞奇和曹云龙,封官许愿,一方面命王柯挂帅,王银屏为前部正印先锋官,领五十万人马,六员大将,三十员副将,一百零五员偏将,以擅自兴兵征讨南岭的罪名讨伐逆贼徐有亮。
天下自此再起战端。
不知这一战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四回——王禀正再伐徐有亮,关玉罄计斩美云霞
却说王柯挂帅,引五十万大军奔朱雀关而来。
这一次,王禀正是势在必得,不算王柯和王银屏,仅大将便派了六员,都是后来新收的,而且有亲,左路总领是大将严铁桥,先锋官是其妹严九妹,右路总领是大将云龙,先锋官是其长妹云凤,云龙的另两个妹妹云鸾和云霞随营听令。
派大将孟庆海和龚三娘夫妻为一路接应使,引军十万,驻军通镇。
派郑明德、郑明珍兄妹为二路接应使,引军十万,驻军奉郡。
王禀正又派了女将胡雁翎为总督粮官。
两路接应使先行到达驻地,然后总督粮官押运大军粮草到达通镇。
王柯的大军于总督粮官到达的次日也到通镇。
王柯升帐点将,派右路总领云龙兄妹四个,领二十万大军自通镇向西,入虎狼峪进兵南阳关。
自己率其余人马,直接向南奔朱雀关而来。
徐有亮在镇南关已得了消息,朱雀关有曹化和赵凤竹守着,南阳关有史文龙守着,暂都可抵挡一阵,于是派了花凤为总接应使,将水家姐弟自南岭调出,与胡月、张萍一起,调归花凤辖制,引兵三十万,进至平山一带,哪边吃紧,便向哪边派兵救援。
这场战役,虽然王禀正的兵多将广,但却出师无名,又是仓促派兵,训练不足,因此已埋下了败因,而徐有亮在决定与冯庆联手发出文告之初,便已经有了准备,所以虽然人少,但却人心归附,士气高昂。
却说云龙,引大军到了虎狼峪外,先命人前去骂战。
守虎狼峪的是新收的一员小将,姓关名玉罄,铜盔铜甲绿罗袍,骑一匹铁青马,手使一口门扇大刀,有万夫不挡之勇。王禀正发兵之时,徐有亮已命人传诏给他,叫他坚守不战。但关玉罄年轻好胜,听得说有人叫战,便不顾副将阻拦,领了两千枭刀手,在峪外列阵。
往对面一看,兵如兵山,将似将海,门旗下有四员大将,一男三女,年纪在十七、八到二十四、五岁之间,个个儿是威风凛凛,相貌堂堂,而且一看就知道是一母所生。
通镇一分兵,探马便已经把消息报告了关玉罄,所以关玉罄虽未问话,已经知道了四个人的姓名。
正中一位,金盔金甲黄罗袍,骑黄骟马,得胜钩挂着一对八棱紫金锤,乃是右路总领云龙;左手边一位女将,二十二、三岁,银盔银甲素罗袍,骑白龙驹,手使烂银锤,乃是右路先锋云凤;右手边第一位女将,二十岁上下,铜盔铜甲绿罗袍,骑花斑豹,手使熟铜锤,乃是云龙的二妹云鸾;右手边第二位女将,十七、八岁,镔铁盔甲黑罗袍,骑乌龙驹,手使镔铁轧油锤,是云龙的三妹云霞。
关玉罄年方二十,乃是年青男子,青春年华,有这许多美貌女将,哪得不多看几眼,只这几眼,便惹恼了对面的女将云霞,也不等云龙说话,自己先一马飞出来到阵前:“呔!对面的小子可是关玉罄?”
“正是你家关将军,你这丫头可是叫云霞么?”
“本姑娘正是云霞。”
“云霞,我听说领兵的乃是你家兄长云龙,你不待长兄说话,便自行出阵,不懂规矩么?”
云霞这才发现自己犯了规矩,照说回去至少是四十军棍,不由心中乱跳,粉白的脸上一阵发青。
云龙心中本也在怨自己的妹妹,心知这顿打是免不了的,不过大战在即,当一致对外,便高声喊道:“关玉罄,休要罗噪,你不过一个小小副将,哪里配与本总领答话。”
“贼小子,听见了吧?是我家兄长让我出来问话的。”云霞听见哥哥的声音,知道他在设法替自己开脱,而最后这顿打免得了免不了,全在自己首战的胜负上,便道“我且问你,你在那里贼眉鼠眼,看姑娘怎的?”
关玉罄一听,嫌自己看她了,心中有气,便上一眼下一眼紧着看起来,口中道:“只为你生得丑陋,说是女人,上无胸,下无臀,腰也不细,脚也不小,十分好笑,故而要看。”
其实云霞的身段与她的姐姐们一美妙,只不过刚刚发育成熟,略瘦了一些而已。但女孩子最怕人家说她丑,云霞也不例外,一听关玉馨的话,可把她气坏了:“好个大担的狂徒,敢对本姑娘说三道四,看我不打烂你的臭嘴。”云霞说完,打马上前,抢锤便打。
“慢着!”关玉馨一摆手。
“怎么,你怕了?”云霞急忙勒住坐骑。
“不是怕,不知道你们兄妹四个是一块儿上呢?还是单打独斗?要是害怕打不赢我,你们干脆一块儿上算了。”
“胡说,收拾你这等只会在嘴上占便宜的狂徒,只我一个足矣。”
“怕我不光会在嘴上占便宜,若是擒了你回去,便宜还占得更大些。”
别看关玉罄年轻,心眼儿可并不少,说的话句句都让云霞听着动气,一发脾气,武艺就要打折扣。关玉罄知道自己一个人要面对人家兄妹四人,要是群欧肯定绝对不是对手,所以先把话说清楚了,让对方不好意思以四打一,再激怒了云霞,搅乱她的心智,争取速战速决,先打发一个算一个,没想到对方果然上当。
云霞一听关玉罄的话里句句轻薄,直气得粉面通红,七窍生烟,大喝一声:“气煞我也!”打马如飞,往上便闯。
“妹子小心,不可动气!”云龙看出了关玉罄的心思,急忙发声提醒,但云霞此时早给气坏了,哪里还听得出哥哥的意思,把两柄锤抡圆了,望定关玉馨的顶门便砸。
论武艺,关玉罄与云家武艺最强的云凤不相上下,比武艺最差的云霞也只强上一分两分,论单打独斗,非七、八十合分不出高下,但心理上的平衡一打破,结果便大相径庭。
虽说云霞美貌动人,但现在是在以命相搏,关玉罄却不敢大意,不去硬接她的锤,把马向旁边一带,大刀一摆,轻轻化开,口里道:“气煞了好,气煞了便不用本将军动手了。”
你看关玉罄嘴里不住激她,云霞是越听越气,越气越急,越急越乱,两柄铁锤如风车儿一样往关玉罄的头上身上乱砸,关玉馨只管闪避,并不还手,只在嘴上轻薄,把她从头到脚糟塌个够。
云霞一锤接一锤,不住手的追着关玉馨乱打,连打了三十几锤,两匹马竟没有分开过。
这是用尽平生之力使出的几十锤,同时也是招招落空的几十锤,平白消耗了云霞的体力。等这几十锤一过,云霞便感到双膀发酸,没了力气,人家却还没有出过招,心中知道不好,急忙收住锤招,拨马想跳出圈子,先缓一缓再说,便关玉罄哪里会给她机会,见她一拨马,便也跟着一拨马,由被追变成了追人,两匹马仍未分开,关玉罄的刀便使了出来。
关玉罄也是真狠,毫无怜香惜玉之心,这一刀便往要害之处剁来。
云霞刚刚转过马头,没想到人家来得这么快,其实知道也没用,因为她已经耗尽了体力,抡不动铁锤,除了躲闪,再没有其他办法破解,更可惜的是,使锤的本来靠的是力量,身体的灵活性比一般武将差了那么一点儿,这一点儿也就够了。
云霞听到脑后金风,知道是向头顶劈下,这一刀劈上,便是一分两半,心中还在想着,要是一刀劈到胯下,衣服便没了作用,却不是什么都叫人家看见了?
说时迟,那时快,云霞急忙用腿夹马,向旁边闪去,豁着让人家剁下一条胳膊来,先保命要紧。
哪知关玉罄的武艺高强,刀已贴身,仍能变招,其实他已经算计到她会躲,本就留着心眼儿,见她身子一晃,刀落向她的肩头,半途中把刀一拧,划了个小弧线,直切向她的脖颈,云霞却没想到这一招儿,想到也躲不开。
关玉罄的大刀象半扇门板,重有几十斤,又磨得飞快,不用抡动,放在脖子上就能把人杀死,更不用说云霞一个女子,脖子又细又长,碰上这样一口钢刀,哪里承受得起,只听“噗”的一声,钢刀已经过项,一颗美丽的人头飞在半空。
关玉罄后来人送外号叫小罗成,说的是他武艺高,人也漂亮,就是下手太狠,毫无怜香惜玉之心,而且象当年的罗成一样阴损。
关玉馨杀了人还不算,仗着马快手快,钢刀一举,在半空中用刀一接,刀尖儿正接在那人头脖颈的刀口上,使那美丽的人头扎在刀上,然后刀交右手,左手去马上抓住云霞的丝绦,轻轻一带,提过马来,飞马回阵,往地上一丢,命军兵号令了。
再说对面观阵的云家三兄妹,虽然早就感觉云霞的情绪影响她的武艺,但提醒她不起作用,又碍于云霞与人家的约定,不便出马相助,后来看到云霞力尽乏精疲,想救已经来不及了。
云凤看到云霞马头一转,关玉罄也跟着转过来,知道不妙,再顾不得什么,急忙飞马出阵,口中喊道:“姓关的,放过我家妹妹。”
不知云凤与关玉罄之战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五回——玉馨以阵拒敌,云龙派将破阵
上文书说到关玉罄与云霞大战,云凤见妹子要败,急忙飞马来救,却已经晚了,眼看着妹子的脑袋已经飞到了半空,心疼得她“啊呀”一声,脑袋一晕,倒撞下马来。
云龙一见,飞马抢出,抡起双锤先护住云凤,让人把她抬回本阵。
那边云鸾已经去赶关玉罄,只因为妹子的尸体在人家手里,而对方掳回女将尸体的目的是不言而喻的。自己与云霞是一奶同胞,妹子尸身受辱,同自己受辱是一样的。
云鸾赶至阵中,对面弓箭手一阵乱箭射来,云鸾舞动双锤,上护其身,下护其马,未被伤损,但前冲的势力被这一阻,关玉罄已经把云霞的人头和无头尸身送回阵中。
徐家军见这一阵赢得精彩,不由一阵喝彩。
兵丁们七手八脚,卸了盔甲,扯了亵衣,去了靴袜,把个美貌云霞剥得象一条去了毛的白羊一般。那云霞年方二九,玉体窈窕,挺一对锥形小乳,顶两个粉嫩红珠,生一丛漆黑羞毛,现一对雪白玉臀,倒有十二分诱人。
兵丁们淫声流语,分开那云霞美腿,露出一颗蜜桃,分开蚌肉,使一杆长矛自阴门儿中穿了,直从颈子上透出,再把人头插在矛尖儿之上,举在半空,齐唱得胜歌,王家军士气大挫。
云鸾看着妹子的尸体,羞得满脸通红,气得咬牙切齿,高声喊道:“姓关的,你糟塌个死人尸首算什么本事,有种出来与我大战三百合。”
关玉罄缓缓提马出阵,哈哈大笑道:“云鸾,我看你妹子的身子十分美妙,正想剥了她皮作一面将旗,你的身子与你妹子不相上下,敢是自己送了皮来凑对儿么?”
云鸾气得七窍生烟,喊道:“有本领出来与我一战,躲在弓箭手后面作甚?
你若赢了我,这一身皮自然是你的。“关玉罄听了哈哈大笑道:”休使激将之法,在下有个规矩,一日只胜一阵,若想战时,入我阵来。“说完,把手一挥,领着两千人马望谷内退去。
云龙这边把看着女兵们把云凤救醒了,正待出战,见关玉罄举着云霞的尸身要走,哪里肯依,将双锤一举,喝一声:“杀!”挥动全队向上冲来。
论人数,云龙有二十万人,关玉罄只有两千人,完全不成比例,可惜这里是山口,部队无法展开,所以并没有人数上的优势,关玉罄又有准备,不慌不忙退入峪中,边走边射箭,把云龙的士卒射杀了百余人,眼睁睁看着他走了,无可奈何。
首战关乎士气,不求大功,只求必胜。关玉罄这一阵以少胜多,斩了云霞,开了个好头,却也感到十分后怕,倘若那云龙没有这般迂腐,四人齐上,或是以二打一,自己只怕命也丢在阵前了。想到此,关玉罄收回了少年心性,心里道:“我何必与他阵前赌胜,不如使阵法围住他,再各个击破为妙。”
于是,关玉罄派名能言善辩,又有胆量的小校,前往云龙大营下书,让他前来打阵。
云龙接了书,当即在后面批上:“原书璧回,阵中定输赢。”
次日天光,云龙领了众兵将,自峪口入阵而来,一路上并无阻拦,直进至阵中。
自北向南是先到原来阵眼所在的青龙阵,由于防御方向的改变,这里如今已经被改成了阵式的入口。
云龙出兵之前,王柯把青龙阵的阵图给了他,但徐有亮自上次大战得胜之后,便派张圭重新设计,并派人重修大阵,把里面的机关埋伏都改了,成了一个全新的阵式,与云龙所知道的完全不同了。
云龙也知凭手中阵图难以破阵,不过若不进阵,也无法通过虎狼峪,所以预先留了云凤和十几员副将在峪口至阵眼之间的路上作接应,以防全队被人家卷在阵里,这才率五万人马入阵。为何只有五万人,只为着这阵中地方狭窄,人多了也无用。
关玉罄在中间青龙阵前等候,背后旗手高举一面大旗,只往旗上两颗赤豆,一丛黑云上看,便晓得果是云霞人皮。
那皮是由后背处纵向切开剥离的,去了四肢,只留下四四方方的一张,上边肩头处使四根皮绳扎在一根横木棍上,又使皮绳悬于旗竿顶上,正象一面大纛旗,只见那肚皮上写着两个大字“云霞”,下面的私处形成一个突出的尖角,阴门儿和后窍的地方形成两个圆圆的小洞,穿着红绳儿,挂着一个大红灯笼穗儿。
直将云鸾气得柳眉倒竖,便要让前厮杀,云龙急忙止住。
关玉罄见云龙到了,打个揖手道:“云总领,真乃信人也。”
“好说,关将军,不知此阵怎生破法?”
“云总领有千军万马,战将数十,我关玉罄只得一人,只好以阵式取胜。这青龙阵共有大阵五座,另有盘陀小路无数,总领要如何打,便如何打,无论哪一边,但过得阵去,阵式便破了,关某自然成了阶下之囚,任你处置。若总领过不得阵去,陷于阵中,云总领只看我身后大旗,不出三日,尔等也必粉身碎骨,便似这等张作大旗,让你兄妹四人作一处,替俺关某扬名立万儿。”
“好说,只怕张在旗竿上的是你关将军。”
“休说大话,待俺退入阵中,于这中央山顶之上摇起大旗,总领便可来打阵。”
“且慢,你这阵式,我尚未看过,如何打阵?”
“说得也是,那边老阵眼上有旗竿刁斗,总领只管看来。若要打阵之前,只须响炮为号,我便知了。”
这云龙上了老阵的阵眼,同云鸾爬在刁斗之上,仔细看那阵式,只见阵中无见一员兵将,却隐隐传出一股杀气,不由打个冷战,道:“我见这阵,森森杀气,直叫我心惊胆寒,却是怎的?”
云鸾眼中,只有妹子那一张人皮,眼睁睁看着被人家举在高竿之上,所有女子紧要之处,都展露无遗,哪里顾不其他,口中道:“他不过一座阵式,难道我等千军万马,还怕他怎的?!依小妹之见,如今虎狼峪只有关玉罄一人防守,恐其不过空城之计,须当速速破阵,勿堕当年司马之误,不然,若那徐有亮派了援军到来,只怕再难打破。”
云龙又觉妹子所说有理,又恐中他诡计,犹豫再三,迟迟不敢动手。
直耗至天晚,忽有人报道:“军卒在营外捉了一个奸细来。”
云龙急忙叫把奸细带进帐来问话。
云龙见那奸细,五短身材,形容猥琐,心中有三分不喜。
“你是何人?别上名来。”
“俺乃此地山民,姓王名小二是也。”
“因何在我营外刺探军情?”
“小的久居于此,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将军大军到此,难道我便不吃不喝了不成?”
“好大胆奸细,分明是徐有亮的奸细,还敢狡辩,我问你,你既是这山中的山民,可曾见过徐有亮在此摆阵?”
“小的久居于此,自然看见?”
“既然看见,我问你这阵中情形如何?”
“啊呀,乖乖可不得了,这阵式凶恶无比呀!”
“怎见得?”
“我在山上观之,只见阵中静时,万籁无声,阵中动时,兵如兵山,将如将海,号炮连天,声吼如雷,端得厉害,又有震天雷,铁车子,诸般兵器尽在其中,若有人进去,只怕是进得去,出不来,十九丢了性命。”
关玉馨听了,心中连转数转,又道:“你既看见,可能把阵图画来我看?”
“这有何难?”
那王小二便要是纸笔来,把阵式画出。云龙看时,却与自己在刁斗上看见的一般无二。云龙是个细心之人,仔细看那王小二的眼神与动作,只见他小心把笔在手心里攥着,目光躲闪,心中有数。
待王小二画完,云龙把图拿过来看了,又细细问起何处有何埋伏,王小二却不肯说,只说离得远看不清。云龙点头道:“果然不错,王小二,本总领看你果然不象奸细之辈,你去吧,我饶你不死。但有一般,再不得到我营边乱走,如若不然,怕被我营中将士射杀,却再无人救你。”
“是是,再不敢了。”
“我今放了你去,倘若你去给徐有亮送信,今后落在我手里,便剥了你皮来作盔甲。”
“是是是,不敢不敢。”
“送他出去。”
兵丁们把王小二送了出营,云鸾道:“兄长,这厮分明是关玉罄派来的奸细,因何放了他去。”
“我岂不知他是奸细。若不是奸细,此时此刻,哪敢在军营四周乱走?”
“原来兄长已然看出他是奸细,又为何放他出营?”
“我看此人,不光是奸细,乃是关玉馨所设计谋。他故意派这厮不我营中,又故意让军卒们发现,故意被擒到营中见我。”
“兄长如何看出?”
“我见他用笔之时,仿佛故意把笔攥在手中,但他食指之上分明有老茧在那里,是个常握笔之人,岂不是欲盖弥彰?”
“既知他是奸细,何不诛之?”
“他故意把这大阵说得十分凶险,好让我不敢进阵,只怕真是个空城之计。
愚兄要将计就计,所以才将奸细放走,让他传信给关玉罄,使他坚信我不敢进阵,我去趁夜进阵,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兄长说得是,速速派将用兵。“却不知云龙如何打阵,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六回——云龙误入青龙阵,玉罄设计斩云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