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报到了南阳,徐有亮大惑不解,明明花荣有轻骑兵可以先占黄石,为何却迟了一步,张圭笑道:“这都是陶秀英的主意。”
“此话怎讲?”
“此战陶秀英和我们虽然得胜,但我家损失并不算大,若就此灭了王柯大军,天下第一便非千岁莫属,因此陶秀英故意给王家保存实力,以便牵制我们。”
“原来如此,那依舅父我当如何?”
“应派人传令与史文龙,让他虚张声势,围通镇而不打,迫王禀正媾和,王禀正此一败,数年难起,我们正好趁机先除了南岭何里和曹云龙这两个祸害。”
“舅父所言极是。”
果然,花荣大军到了奉郡,也是虚张声势,并不卖力攻打。
不日,王禀正派人请徐冯两家派使者到业城议和。
闻得此讯,曹云龙抢先与徐有亮讲和,然后撤兵青龙关,何里也即撤兵进山,南三关之围自解。
不日,议和事成,王禀正挟迫武帝下诏,封徐有亮为南路都招讨使,授冯庆西路都招讨使,分授金瓜钺斧,擅专征伐。这样一来,徐、冯两人名正言顺地成了土皇帝,连招兵买马也都顺理成章,大真朝此时已经名存实亡了。
议和之后,徐、冯两个开始各自埋头准备,养兵备战,其他几个自然也没闲着。
曹云龙因着与王禀正合兵攻徐事上,要求封王,庞奇实力虽弱,也不甘人后。
不久,武帝封曹云龙为东海王,东路都招讨使,庞奇为北海王,北路都招讨使,王禀正自己则封了个一字齐肩王,天下都招讨使。
从此七王各怀鬼胎,秣马厉兵,形成了七王乱天下的局面。
转眼便又是几年时间,七王便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却说武帝段麟,每日虽在宫中为帝,锦衣玉食,心中却十分不快,只因为他身虽为皇帝,却要每天听王禀正的教训。王禀正独揽朝政,唯我独尊,并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因此段麟早想有一日除掉这个眼中盯,肉中刺。
这一日,正逢皇后生辰之日,百官并诸诰命都来朝中祝贺。段麟在午门设宴,招待众臣,贺皇后也在内庭置酒,宴请诸诰命夫人。
酒至午后,内宫宴罢,武帝道:“自皇后入宫以来,已然日久未见娘家亲人,今日乃皇后寿诞之日,着国舅贺叔严入宫,兄妹相见,以叙亲情。”
那国舅贺叔严长皇后十余岁,如今是睿州太守,是奉了圣命,特地进京贺寿的,闻旨急忙跪倒谢恩,随内侍入宫见驾不提。
却说贺国舅入得后宫,与皇后相见,共叙兄妹离别之情。
少时,午门宴毕,群臣尽散,武帝直奔后宫与皇后贺寿。
贺国舅参过驾,欲告辞回府,武帝道:“国舅不妨多作盘桓,用过晚膳再走。”
贺叔言唯唯。
武帝命传茶,然后屏退左右,只留皇后与国舅,三人用茶,武帝欲言又止。
良久,贺叔严道:“陛下莫非有事?”
武帝忽然泪下道:“严爱卿,只可惜祖宗打下的大好江山,今日亡于朕手!”
贺叔严闻听,吓得颜色更变,慌忙跪倒磕头道:“陛下何出此言?君有事,臣效力,何苦出此亡国之言?”
武帝见问,便把王禀正、赵荐、王飞廉和德亲王把持朝纲,胁迫自己的事说了一遍。
贺叔严闻听,气得须发皆炸,道:“狗贼如此目无皇上,容他不得。皇上何不治罪于他?”
“朕何尝不想治他的罪,但他手中握有兵权,又有王廉等奸臣辅佐,朕人单力孤,又能怎样?”
“难道就叫他这样一点点儿把我大真江山姓了王吗?陛下何不传道旨意,让那些忠义老臣出面,设计将王禀正一伙儿拿下,治他们一个擅专朝政,不敬君王之罪,收了他兵权。”
“只是,不知哪些老臣愿意助我擒那些恶贼?”
贺叔严便列了数名朝中忠义老臣的名字来,又道:“皇上可发一道密旨,让这些老臣带各自家将在宫中设下埋伏,再派人传了王禀正一干佞臣入宫,只说要当面封赏,诱他们入宫,然后趁机拿下。蛇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没了王禀正,他的余党便不敢作乱。”
武帝道:“只是朕的身边,耳目众多,宫中侍卫又都是王禀正的人,这旨意却如何带得出宫去?又如何瞒得过那王禀正的耳目?”
“皇上可以赏赐为名,赏件东西与臣,把密诏夹带其中。”
“如此甚好。”武帝听了,十分高兴,忙写了密诏,交与贺叔严,又赐他锦袍一件,叫皇后把密诏缝在锦袍夹层之中,带出宫去不提。
贺叔严出宫之后,便请几家老臣至自己的住处传旨,商议行动计划。
哪些老臣?兵部待郎遍及廖文礼、九门副提督何亮、京畿副守备冯文彬、内宫侍卫副总管梁超等八位,加上贺叔严共九人。
几位老臣商议已毕,决定后日动手,原来这一天正是梁超轮值之日,便于行事。
这一日,梁超暗中安排了自己的亲信把守内宫宫门,而何亮则率自己的亲信百余人趁夜悄悄进了皇宫,埋伏在段麟的上书房院内各处。众人等到天亮,段麟上殿早朝,退朝已毕,传旨命王禀正、赵荐、王飞廉和德亲王上书房等候,皇上要行封赏。
梁超和何亮此时正在上书房院中等候,只得外面人声,知道是四贼到了,暗中吩咐,候四贼一进院门,便行擒拿。
不知可否拿得四贼,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八回——廖文礼出卖八大臣,王禀正月内三废帝
上回书说道,四贼被段麟下旨传到上书房,里面梁超等人听到,便要动手,忽然宫门开处,闯进来数百御林军,各执刀剑,将梁超、何亮逼住,然后搜出里面进埋伏的兵丁,一齐捆绑起来,又把梁何二人用布塞住了嘴。
梁超和何亮两个大惊失色,不知出了什么事,只见王禀正四贼走进来,四贼命手下禁声,不多时,其余几个大臣陆续到来,被四贼一一拿下。然后是段麟到了。
段麟走进院中,见王禀正四人怒气冲冲坐在院中,九大臣并诸埋伏的兵丁都被捆了,吃了一惊:“王爱卿,这是怎么了?”
“陛下,你安排得好计谋。”王禀正道。
“王禀正,我等看不惯你四贼把持朝纲,为非作歹,原想设计擒了,替国家除害,不想事机不秘,被你拿住,要杀便杀,要剐便剐,皱一皱眉头,不是忠臣!”
贺国舅忙喊起来,他是想保住皇上段麟。
“哎呀,贺国舅,众位爱卿,你等何必如此?”段麟一听,心下明白,急忙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王禀正仰天狂笑:“段麟,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以为你等密谋得滴水不漏,却不知人各有志。廖大人,请你进来。“众人抬头一看,原来是兵部侍郎廖文礼,满脸羞惭,垂首而入。
“廖大人,你识时务,晓大义,弃暗投明,揭穿了昏君与这些逆臣设下的阴谋,免了一场动乱,你是大功一件。”
众人这才知道是被廖文礼告了密,贺国舅不由悔恨交加,两眼冒火,却也无可奈何。
“段麟,如今你有何话说?”王禀正道。
“逆贼,你把持朝政,不敬君王,罪恶累累,馨竹难书,朕早想除了你这群祸害,只可惜天不佑大真,如之奈何,如今你待怎样?”
“你这个小昏君,胆敢同本王作对,这皇上你是当够了。”
当下,王禀正四贼命人把朝臣召至朝中,列数段麟君臣设计谋害“功臣”的罪名。
当即废了武帝为赵王,迁往百里外的陆州,即刻起程,不延时日,另立十五岁的吴王段凤为君,帝号成帝。
又迫成帝传旨,把贺国舅等八大臣定了谋大逆之罪,凌迟处死,灭门九族。
旨意一下,御林军当下抄拿了八大臣的家眷一千余口,绳捆索绑押至业城西南门外野坡之上,挖了八个大坑,坑边埋下数十根木桩。
勒城中百姓数万观刑。
把八大臣手脚用铁钉钉在木桩之上,又把他们各自的妻妾共二十余人跣剥干净,也钉在木桩之上。
先把各家小儿拎了双脚,望地上惯死;后将八大臣家中众男丁,不论主仆,俱绑至坑边,用刀斩了首级,尸首倒入坑中;再将丫环仆妇剥净衣衫,精赤条条,按跪坑旁,也斩了首级;最后把八大臣的儿媳、孙媳并女儿、孙女等一干成年女子也跣剥了,如烧鸡一般捆作一团,屁股朝天放在地上,使木杵塞实前后两窍,然后割断喉咙,令她们慢慢流血而死。
只剩下八大臣夫妻,钉在桩上,大骂不止。
刽子手领了令,先去将八大臣的妻妾割了乳房,剜了女阴,削了香肩、玉臀,割去四肢肌肉,开膛破肚,卸作数块。可怜粉嫩娇娘,哀哭惨切,化作数堆血淋美肉。
然后使鱼鳞细剐,把八大臣各割了两千刀,共用了三天时间,。
复将八大臣全家尸首,示众数日,直放得臭气冲天,这才丢入坑中,男男女女,乳拥臀擦,交股叠臂,全无羞耻,然后用土埯埋。数日,尸腐亦重,将覆土隆起,如小山一般,恶味复出,乃扒开坟土,已肉烂骨出。复填土掩埋了,如是者再三,旬月方罢。
再说武帝段麟及其皇后贺氏,被王禀正派了手下副将吴奇领五百御林军押往陆州,两人乘车,出城二十里,已是傍晚,扎下行营歇息。
方才进过晚膳,有内侍总管胡升与四名太监飞马传成帝旨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赵王妃贺氏,汝兄贺叔严,诬陷大臣,罪当诛连凌迟,念汝平素并无失德,从轻处绞刑,着太监总管胡升就便处施刑,钦此!”
贺氏一听,吓得面如土色,瘫软于地。
段麟与贺氏大婚只有四年,又无子嗣,正在恩爱缠绵之中,一听要杀贺氏,忙跪倒求情。胡升哪里肯依,定要绞杀贺氏,段麟急了,抱住贺氏不肯松手,被吴奇叫手下拉开段麟,使绳子绑在柱子上。
因为贺氏曾贵为皇后,吴奇等人不是太监,不能在场观刑,所以给胡升等备好温水,退出大帐。
胡升道:“赵王妃,皇命在此,不敢不遵,奴才等得罪了。”
贺氏此时,只是哀声哭泣,被几个太监扯住手脚,胡升亲自将她宫服鞋袜尽数剥光,使黄色法绳反绑了双手。
那贺氏十六岁出嫁,如今年方二十,正当青春年华,又是人中之凤,美如天仙,一身美肉雪也似白,玉也似细,两颗美乳如同玉山,一丛羞毛细软如毡,美不胜收。
太监们把她分开两脚,仰面放倒尘埃,露着那美妙玉穴,两个太监按着她脚,胡升将一条黄绫缠住玉颈,抓住她头发,然后命另两个太监抓住黄绫,向两边一拉,登时把贺氏勒得玉面青紫,眼凸舌伸,浑身乱挣起来。
勒了半刻,那贺氏屎尿齐出,粉臀尽污,挺了两挺,便不再动。
胡升命松了黄绫,与四个太监把她抓着两肩两脚,蜷起复伸,重复数度,救醒过来,扯倒又绞。
连绞三绞,才把贺氏绞死了。
使白布揩净臀股处屎尿,又使温水洗净玉体,用黄袱裹了,胡升这才叫兵丁们进帐,抬出营外,寻一高埠之处埋葬,自己拿了贺氏亵裤回京城交旨。
掩埋尸体并无人监视,这般年轻美艳一个皇后,兵丁们岂会轻易放过,只是他等所为,无人得见,不便枉说。
可怜段麟绑在柱子上,眼睁睁看着爱妻被人活生生绞死,直疼得昏蹶数度,到了陆州不足一月便抑郁而死。
其实这些都是赵蝉的主意。王禀正表面上很有主见,其实早已被赵蝉潜易默化,成了她的传声筒。
赵蝉因着这件事上,对段家子孙甚不放心,又在王禀正枕边吹风,王禀正对她是言听计从,不过半月,便又废了成帝,改立十三岁的惠王段羽为惠帝,接着又废了段羽,立了仅有两岁的稚王段鸾为兴帝,至此,一月之内,王禀正连废三帝,并借机排斥异已,彻底把持了朝纲。
接下来,王禀正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当皇上了。
只是,要废了真天子自立为帝,心中尚存疑虑,只为六王在外,各怀心事,虽然曹云龙和庞奇一向是自己的死党,但最具实力的对手却是冯庆和徐有亮。
当初立段麟时是徐有亮和冯庆极力主张的,现在自己虽然废了段麟,但毕竟还是大真天下,若是废真王而自立,只怕授人以口实。
王禀正正在犹豫间,忽然下人报赵蝉相请,只为着美人这一请,便如点燃药拈儿一般,一场大战便不可免了。
不知赵蝉请王禀正到来,所为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九回——王禀正与镇南密约,徐有亮向南岭用兵
王禀正久有取真帝而代之之意,只是犹豫不决,忽听美人有请,急忙回至后宫。
“不知美人唤我何事?”
“王爷,如今国家动乱,军阀割据,而真帝年幼,何不取而代之?”
“爱妃有所不知,初进京监国之时,徐有亮与冯庆极力主张立段麟为君,如今若废君而自立,恐有不便。”
“千岁有所不知,这徐有亮和冯庆心中早已有意要废真朝幼君。”
“爱妃如何知道?”
“前几日,徐有亮派使者来朝进贡,曾送南方水果数担,我与他交谈之时,他暗示妾身,徐有亮有意拥戴千岁自立为君。”
“徐有亮野心不小,怎肯容我自立?”
“徐有亮自然是另有所图。”
“怎说?”
“徐有亮之岳父原是南岭之主,后来又授与有亮,如今朝挺却把南岭封给蛮人何里,徐有亮心中久有并吞南岭之心。”
“这便怎样?”
“徐有亮招兵买马,无一日不想重掌南岭九沟八十一洞大权,所虑只是螳螂与黄雀之故,如今徐有亮使者话外之音,乃是他不反对千岁废立之举,千岁默许他夺取南岭。”
“岂可如此?南岭乃是我当初故意设下的一棵棋子,若南岭被徐有亮夺回,我便少了一个牵制徐有亮的力量,不可不可。”
“千岁。何里其人,终究蛮人本性,目光短浅,他能有何作为?彼时我等邀他同讨有亮,他人马将官都多镇南守军甚多,不光攻城不下,还擅自撤军,迫使千岁不得不与徐有亮、冯庆媾和,其情可恼。如今徐有亮若去讨伐,正好让他们相互扑杀,伤其兵丁,耗其粮草,却不是好?”
“若是有亮得了南岭,实力大增,只怕我再制他不住。”
“不然,南岭乃是不毛之地,无人无土,难养几万人马,何里在南岭,对徐有亮并无威胁,而徐有亮得了南岭,也无非是得了个破山洞而已。如今能有徐有亮拥戴将军为君,正是求之不得,至于徐有亮真心还是假意,都不是要紧之处,只要废立之时,徐有亮不出来反对,冯庆一家怎敢逆天下而行?机会不可多得,千岁三思。”
其实,如果先实行隐忍之策,等把冯庆或都徐有亮歼灭了一个,那时自立为君也未尝不可,现在仓促称君,正好给了人家口实,失去了大多数的民心,而凭实力,王禀正又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这应该说是一个败招儿。
王禀正本来不糊涂,不过一是他被赵蝉迷得头脑发昏,二也是野心作怪,便派了特使秘密前往镇南关,与徐有亮订立秘约。他哪里知道,赵蝉早已接下徐有亮使者的重金贿赂,许他向王禀正说项,再说,赵蝉自己也恨不得早一天回到皇后的宝座上呢。
代表徐有亮出面接见秘使的是张圭,张圭是个善辩之人,加上金银开道,很快便与使者达成了秘密交易。
秘使尚在归途,徐有亮已经挥师进兵南岭。
知已知彼,百战不贻。徐有亮本来聪明,又有张圭辅佐,没有把握自然不会轻起战端,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徐有亮的镇南关被王禀正、曹云龙和何里三面围困,唯一的盟友冯庆也是心怀鬼胎,因此进兵南岭的关键并不在胜败,而在于时间。
虽然王禀正答应对徐有亮用兵给予默许,但他却很有可能会在战事最紧张的时候变卦,发兵来袭,所以,要打就要快打,要快得迅雷不及挨耳,等其余三王明白过来的时候,南岭已经取下,生米已成熟饭,别人自然也就不会再出头。
何里也没闲着。
作为七王中最弱的一王,他知道自己随时都会被不知哪一个吃掉,不光是徐有亮,还有冯庆和曹云龙。虽然南岭有着复杂的地形地物,单实力相差悬殊,三王之中任何一王单独用兵,都有足够的实力吞并他,因此何里每天都象睡在刀尖儿上。
而作为一个粗鲁的蛮王,何里的智慧实在是不能恭维,虽然他占的是徐有亮的老窝儿,又帮着王禀正进攻过徐有亮的镇南关,却从没有把徐有亮当成是自己最大的威胁,因为他十分自信地认为王禀正离不开他,不会眼睁睁看着徐有亮攻击他,反而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冯庆的身上,因为从冯庆的西四关到南岭蛮洞,有一条虽然遥远但并不险要的道路,若冯庆从此路来袭,是没有太多险要的地势可用的,但北边却不同,从镇南关到蛮洞,险路多多,当年段灵凤就是这样被徐有亮战败的。
因此,当徐有亮祭旗发兵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何里实在是吃惊不小,急忙调动蛮兵沿途阻截,又派了胡月和张萍为左、右先锋官,领兵五千前往迎战。
徐有亮这次作战,是大造声势,声称用兵百万,要一鼓荡平南岭。
俗话说,咬狗不叫,叫狗不咬。用兵讲究出其不意,似这等声势,除了何里之外,不由不让其余诸王怀疑他究意是不是真想用兵,或者他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不是南岭,而王禀正和赵蝉也同样起了疑心,尽管他们已经与徐有亮有了密约,但兵不厌诈,谁知道他实际上想作什么呢?如果他真的想打仗,也许真正的目标是曹云龙,因为曹云龙同徐有亮的仇怨最深,而且东三关也缺乏足够多的险要地形,不太适合防守。
因此,曹云龙感到非常喜怕,急忙派人去业城密见王禀正,约定相互保护,一边调动兵马,加固城防,随时准备徐有亮来犯。
徐有亮的镇南关,离南岭山很近,大军不过一日便到,誓师之后,却三个月未见一兵一卒进入南岭,徐有亮、凤翎和赵凤竹好象也在人间蒸发了。胡月和张萍领了五千蛮兵出山口扎营,也就平白耗了三个月的粮草,最后不得不撤回黄龙洞。
忽然有一天,在朱雀关南的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有人发现了一些新挖的土坑,坑中尽是草灰,还有不少人的粪便,这一发现,给徐有亮秘密派兵偷袭曹云龙的说法作了脚注,甚至连何里也为自己只不过成了人家佯动的一个幌子而感到暗自庆幸。
当然,发现这一情况的人失去了踪影,所以知道这一秘密的人都暗暗在心里琢磨,生怕徐有亮发现秘密已经泄露。
只有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府中,偷偷晒笑,那便是女留侯陶秀英。
不出陶秀英的所料,徐有亮的十万大军正在这个时候到了南岭山口,领兵的元帅是花凤,正副先锋官是水玉女和水金童。
得到消息的胡月和张萍急忙领着那五千人马自黄龙洞隘口而出,急行军抢出山口,阻住了进山的道路。
两军相遇,各自扎营,花凤派信使至胡月和张萍的大营下书挑战。
第二天一早,吃过战饭,双方山前交兵,胡月和张萍亮的是全队,而花凤则领了五千兵马出战。
花凤提马出阵,往对面观着,只见旗脚下两员女将,都在十六、七岁上。
左边一位,面如三月桃花,凤眼剑眉,琼鼻樱口,金盔金甲,大红战袍,跨下赤兔胭脂马,手使风翅金鎲,背后一杆大旗,红缎面,黄月光,上书一个斗大“胡”字;右手边一将,面白如玉,杏眼桃腮,不顶盔不贯甲,内穿素白短打箭袖,披一袭黑缎抖篷,黑色绢帕了罩头,跨下一匹乌云踏雪,手使双头枪,枪头后面两个斗大白缨,黑白相映,煞是动人,背后也是一杆素白大旗,上书一个“张”字。
花凤把手一拱,高声喊道:“两位女将军请了。
原来上次进攻镇南关的时候,守城的将领之一便是花凤,所以认得。
“花元帅请了,不知花元帅到此,有何见教。”胡月提马也到阵中。
“前者,两位将军平白无故发兵镇南,攻我城池,杀我士卒,如今我奉我家王爷之命,前来讨个说法。两位将军既然来了,须与本帅有个交待。”
“花元帅敢么是来问罪的么?”
“正是。”
“前者乃是奉了朝廷旨意出兵,并非我家王爷本意,事后我家王爷自已撤兵,以示善意。如今事过境迁,你我两家相安无事,何必再生嫌隙?须知兵者,凶事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胡将军此言倒也有理,只是南岭在镇南之后,乃是肘腋之患,倘若今日放过何里,焉知他日他不会又生异心?况如今,何里任人唯亲,排斥异己,九沟八十一洞的洞主多有怨气。胡将军还是派个人去,劝劝你家王爷,让他上道奏折,自己辞了这南岭王,还叫我家徐王爷回来重掌南岭,那时节,再无纷争,却不是好?也免得兵戎相见,百姓受苦。”
“好一派胡言。花元帅,不要以为你们人多势众,我家王爷便怕了。这南岭王乃是朝廷所封,难道你想要便要么?”
“正是,若是你家何里让了便罢,不然,我家王爷就要替南岭百姓除害了。”
“哼哼!只怕是痴人说梦!”
“是梦非梦,一试便知,胡将军,你如今作何打算呢?是投降,亦或要与我为敌,须知大军过处,草木难留,将军三思?”
“姓花的,你不必口出狂言,来来来,姑娘与你大战三百合。”
“也罢。便叫你见识见识本帅的武艺。”说完,一摆手中鸡爪木,便要动手,身后一人高喊:“元帅,杀鸡焉用牛刀?把功劳让与末将。”
花凤回头看时,原来是水玉女。
花凤知水家姐弟的武艺不凡,于是圈马回阵。
水玉女白马银枪,飞入阵中,与胡月通名报姓,然后战在一处。
花凤在阵中看时,只见两员女将都是一样美貌多姿,却又是一样凶猛,在阵中你来我往,柳腰紧扭,香肩乱摆,娇声喊喝,一柄金鎲,一杆根枪,上下翻飞,杀得你死我活。
战了有七、八合,张萍见水玉女武艺高强,胡月战她不下,急挺双头枪出马,欲图双战水玉女,这边水金童喊一声:“女将慢来,水金童来也!”拍马迎出,与张萍斗在一起。
这一场,四员小将在阵前厮杀,两边鼓声如雷,都盼着己方的将军得胜。
不知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回——花凤进兵南岭洞,胡月固守九道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