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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清晨,狮子山下,小路旁有一个小茶馆,是往来客人歇脚的地方,现在,却有人正在争吵。
两个身穿邹绸衫裤,别着短枪的男人正在叫骂着:“他娘的,老子们拼死拼活打鬼子,你们不说多拿点儿东西慰劳老子,狼嚎鬼叫什么?”
“这两位当家的,不是我们不肯慰劳两位,可是我们是小本儿生意,你们来了,要吃要喝随便你们,我们什么时候要过山上弟兄们的钱哪?可是,我们就剩下这点儿本钱,那是保命的钱,没了它们,让我们拿什么过活呀?”茶馆的老板和老板娘两个跪在地上求他们。
“他娘的,老子才不管你们过活不过活,老子今天到这儿来,雁过拔毛,从没听说山上的好汉空手回去的,你们到底给不给吧?”
“两们当家的,不是不给,实在是没了这钱,我们的茶馆就开不下去了,你们这是断了我们的活路哇。”
“少费话,给不给,不给我们就要抢了!”那两个带枪的吼道,并且拔出了枪。
“当家的,你还是不是过山风的人?!拿枪吓唬谁?要是这事儿让胡大当家的知道,只怕你们过不去吧。”店主一看对方掏枪,马上就急了。
“二哥,怎么办?”一个拿枪的,显然很忌惮店主所说的大当家,犹豫着问道。
“怕什么?不会让他们两个闭上嘴吗?”说着,那家伙把枪举起来,瞄准了店主的头。
“别别别!我们给钱,给钱!”店主一看来真格的害怕了,急忙磕起头来。
“大哥,怎么样?”
“怎么样?他们要不说大当家,还能饶过他们。这回,如果咱们饶过他们,你怎么敢保证他不会去向大当家告状?”
“不敢不敢,我们不敢!”店主急忙磕着头说道。
“嘿嘿!晚了,死去吧你!”说完,那家伙竟真的开了枪,店主应声而倒。
“狗日的,老娘和你们拼了!”老板娘一看丈夫死了,可急眼了,也不磕头了,“蹭”一下子站起来,随手拎了一把火钳,便向那拿枪的家伙扑了过去。
“呯!”枪又响起,子弹从老板娘那饱满的胸脯射了进去,她身子一歪,晃了两晃,然后软软地瘫在了地上。
“快走。”两个杀人者把枪插好,拿了钱,转身从小茶馆出来,却被一人迎面拦住,只见那人二十岁出点儿头,个子高高的,瘦瘦的,留着大背头,穿着一件长衫,左手一把雨伞。
“杀了人,抢了东西,还想走?”那文士模样的人说道。
“谁抢东西了?这两个人是日本鬼子的密探,我们兄弟是替天行道。”其中一个拿枪人强词夺理地说道。
“我都听见了。分别是你们强抢人家的本钱,又杀人灭口,岂能容得你们这样胡作非为?”
“容得怎么样?容不得又怎么样?我劝你少管闲事,老子能杀这两个,也能杀你。”
“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你们杀人抢劫,人人都可以管。”
“好,好,有人管好,你是他妈干什么的?”
“教书的。”
“一个臭教书的也敢来管闲事,你不怕死吗?”
“一个人做事只要对得起良心,生何憾,死何惜?”
“少他娘的拽文,老子不懂。老子告诉你,想活命的快滚,要是活腻歪了,老子就送你上西天,看你还管不管闲事。”说完,伸手把枪拔出来。
“呯”的一声枪响,那人的手像被电打了一样,撒手把枪扔在地上,原来是一颗子弹打在了他的枪上。另一个持枪人赶快把枪拔出来,还没等看清来人的面目,对方的枪又响了,他的枪也应声落地。
“什么人?敢在过山风的地盘上动家伙?”持枪人空着个手,嘴里叫着,却不敢去拾地上的枪。
“是我,怎么样?”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传来,接着说话的人也出现了,那是一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女,身材苗条,面如美玉,牵着一匹白马,穿着一身洁白的劲装,一头秀发用白布包着,腰间扎着大红的绸带,斜别着一支短枪,手里还拿着一只枪,此人浑身上下都是白的,就只有腰间的绸带和枪上的红绸子是红的,显得特别鲜艳动人,一看便知是侠义道上的女杰。
“请问姑娘在哪个山头发财?”被打掉了枪的两个人知道是道上的人,急忙拱手相问。
“腊月梅。”
“啊!莫非是白大当家,失敬失敬!”人的名,树的影儿,腊月梅虽然开山立寨时间不长,但连续几次袭击小鬼子的据点和车队,已经是声名显赫了。
“别那么客气,本姑娘当不起。”
“白大当家,虽然我们弟兄尊敬你是位女豪杰,可是,这是在过山风的地盘儿上,你管天管地,可管不到我们头上。”
“这位先生方才说了,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我听说过山风胡大当家的一向不准手下人欺负百姓,怎么会出你们这么两个败类。”
“少他妈费话,趁早滚回你的腊月梅,不然的话,老子……”
“你是谁老子?”腊月梅突然一马鞭打在那家伙的脸上,立时把他的脸蛋子打裂了,直豁到嘴里。
“你,你,你,你好大胆,你等着,我们找人去。”那两个家伙知道这个女人惹不起,急忙撂下句狠话,向山上跑去。
“嘿,书呆子。”腊月梅任那两个人跑掉,也不去追,却回头冲着那个文士喊道。
“姑娘是叫我吗?”那文士问道。
“这儿还有别人吗?”
“可我不叫书呆子。”
“你不叫书呆子叫什么?人家都说,鸡蛋不能碰石头,看你一个文弱书生,连个小鸡子恐怕都抓不住,怎么敢出面挡横?要不是我来,你的命早没了,不叫呆子叫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会没命,说不定没命的是他们呢。”
“说你呆,你还真是呆,你赤手空拳,人家手里有枪。还人家没命呢,真没见过你这么呆的,念书念傻了吧?”那姑娘仔细打量着这个让她感到傻得那么可爱的书呆子,从他的眼中透出一丝智慧的光,这让她感到心中一动。
“哎,你快走吧,那两个家伙一定是去叫帮忙的了,等他们来了,我怕顾不了你。”
“我不怕。”
“嗨!走吧!你连把削瓜皮的小刀都不一定拿过,不是等着找死吗?”
“我有理,他们不能拿我怎么样。”
“呆瓜,呆瓜!你再不走,我可使鞭子抽你了!”腊月梅又气又恼地叫道,真的把鞭子举了起来。
那人看见鞭子,急忙向后躲闪,却并不愿逃走,把个腊月梅气得差一点儿要骂娘了。
“嘿,她们在那儿呢。”
听到山坡上的人声,腊月梅气得一跺脚:“这个书呆子,这不是要活活急死人吗,人家来了,你什么都不会,让我怎么救你?”
(二)
一阵呼哨过后,从山上下来二十多人,都拿着长短家伙,一边跑还一边喊:“哪个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敢在我们过山风的地盘上撒野?”
“就是你家姑奶奶我,怎么样?”腊月梅一手牵马,一把拿着马鞭子,把小蛮腰一插,心定气闲地说。
“你是哪个山头儿的,敢管我家的闲事?”
“腊月梅大当家的,我叫白雪梅,怎么样?”原来她叫白雪梅,腊月梅只不过是杆子的旗号。
“你就是腊月梅?”来人显然知道这姑奶奶不好相与,气势上差了许多。
打头儿的杆子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矮壮汉子,回头低声问那两个回山叫人的杆子:“你们怎么回事?也不问问清楚。腊月梅是什么人,连咱们大当家的也得让三分,你们怎么敢惹她?”
“是她惹咱们,不是咱们惹她。”那个家伙开始搬弄是非:“我们在这儿处置了两个日本探子,她就出来挡横,还说咱们过山风什么都不是,让咱们有本事来跟她较量较量。”
“是吗?”那汉子抬头看着腊月梅,把自己的袖子撸了起来:“白当家的,有道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占你的梅花山,我们占我们的狮子山,各走各的路,各走各的桥。你跑到我狮子山下来管闲事,你不知道规矩吗?”
“什么规矩?你们的人强抢豪夺,滥杀无辜,难道我管不得吗?”
“谁强抢豪夺,谁滥杀无辜,你说清楚。”
“就是这两个人,我亲耳听见他们为了要慰劳,把人家的本钱都给抢了,人家不给,他们就开枪杀人。”那书呆子在旁边发了话。
“你是什么人?”
“过路的教书匠。”
“哪个不长眼的裤裆开了,把你给漏出来了?”那个杀人的杆子骂道。
“你嘴放干净点儿!”白雪梅的眼睛瞪得溜圆,显然是有些恼了。
“他说的对吗?”那打头儿的问手下的杆子。
“他,他胡说。”说话的人底气有些不足。
“嗯?”打头儿的皱起了眉头,那杆子知道瞒不过,只得说了实话:“二当家,我们只不过想吓唬吓唬他们,一不小心,走火儿了,您看。”
“大当家平时是怎么说的?这事要是让他知道,哼!”
“二当家,咱们都是您的老弟兄,亲不亲,一家人嘛,您哪能让我们过不去呀?”
“哼,我没你们这么不争气的弟兄。本该一枪毙了你们,看在你们跟了我十几年,回山去给老子好好关上一个月小黑屋。”
“是是是,多谢二当家的。”
“两条人命,就这么完啦?”白雪梅在旁边听着,心里的气可大了。
“白大当家的,得饶人处且饶人,依着您我们还得亲手杀了自己的弟兄?”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自古不变的规矩。”
“有道是自家事自家管,我过山风山上的事,自有我过山风的人管,轮不着你这个外人跟着搀和。”
“他杀的不是你过山风寨内的人,就不是你过山风自己的事,我白雪梅遇上了,就不能放过他。”
“你想怎么样?”
“把你们大当家的请来,我要他亲自给我个交待。”
“不用请大当家,我这个二当家的就作得了主。”
“二当家,你还不够格同我讲话,滚回去,去叫姓胡的来。”腊月梅越来越气,嗓音不由得提高了两度,双方开始剑拔弩张。
“谁要找姓胡的?”话音未落,几条身影从山上走了下来,当先一人,三十四、五岁的年纪,短头发,一脸络腮胡子,身后跟着两个女子,都是十几、二十岁年纪,一身短打,美艳绝仑。
三个人都是腰扎板带,斜插双枪,走起路来“登登”的,十足精神,看得腊月梅也不由不心中赞叹。当然,女人见女人,心中总难免带着一点嫉妒的心理,不过这三个女人见面,却都不由得在心里相互佩服,不仅仅是佩服对方的美貌,也佩服对方的气概。
那大汉走到跟前,冲白雪梅一拱手:“在下便是过山风的大当家胡老玉,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久仰久仰,本姑娘腊月梅大当家白雪梅。”白雪梅拱手还礼,话里可就没有多少久仰的意思。
“哦,原来是白大当家,失敬失敬!”大汉不以为意,身后的两个女人脸上可就有点儿不大高兴。
“请问,这两位是……”白雪梅看出来了,便也揖手一问。
“哦,我给白大当家引见引见,这位是我的内人林家燕,这位你见过了,是我的二当家黄老疙瘩,还有这位,是三当家林雨燕,也是我的妻妹。”
“白雪梅见过三位当家的。”白雪梅给那三个人作了一个罗圈揖,三个人也都还了礼。
“请问白大当家的找我胡老玉,有何见教?”胡老玉问道,江湖上的事很复杂,必须小心对待。
“这位二当家的知道。”
“哦?二当家,怎么回事?”
“这个——”
“干什么吞吞吐吐的?”胡老玉一向喜欢手下干净利落。
“有两个弟兄擦枪走火,误伤了这茶馆的店东,我要关他们三个月禁闭,可这位白当家的不干,非要他们的命不可,这不,就同白大当家的呛呛起来了。”
在黄老疙瘩嘴里,一个月的禁闭马上就变成了三个月。
“走火?死了几个?”
“两个。”
“他们在这儿有亲人吗?给人家抚恤金了吗?”
“就他们两口子,没有其他人了,所以……”
“白大当家,我过山风是当过正规军的,军规纪律一向严明,决不会护短。
不过,听说你也是打鬼子的,都是同道中人。即是误伤,便没有要人命的道理,你看,念在他们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打鬼子的,这三个月的禁闭……“胡老玉听黄老疙瘩说完,转过头来看着白雪梅。
“胡大当家的,如果真是误伤,我白雪梅也决不会与他们为难。你这两个弟兄,向两位店主强索慰劳,抢夺不成便开枪杀人,正巧被这位先生看见,他们竟还要将这位先生杀人灭口,我实在看不过,这才开枪把他们的枪打落。胡大当家的,正因为是在你的山下,所以才留下他们的命,若是在别处,只怕我的子弹打的就不是他们的枪了。”
林家燕听了,急忙走进店里,出来后又仔细看了地上的两支短枪,然后回到胡老玉身边,低声说了什么。
胡老玉的脸色立刻就阴沉下来,眼睛里现出威严的光:“这位先生,你把刚才的事对我说一遍,不要怕,有我胡老玉在,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那书呆子把手一拱,一点儿也不害怕:“胡大当家,早晨我从这里过,想进来喝杯茶,正好听见茶馆里有人争吵,听了一会儿,知道是这两位弟兄要店主用他们的本钱当作给他们的慰劳,那店主不干,这两个人就用枪吓唬他们,一直到那店主答复给钱。我本来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谁知我听这两个弟兄弟商量着怕店主去向胡寨主告状,竟然要杀他们灭口,没等我喊住手,里面就响了两枪,然后这两个弟兄出来要走,我上前拦着,他们又要杀我,正赶上这位白大当家的赶到,开枪救了我。就是这么回事。”
“嗯。”胡老玉点点头,回头看着黄老疙瘩:“二当家,你刚才把事情问清楚了吗?”
“没,没,刚才只是听他们两个自己说,我,我粗心了。”
“二当家,这可是人命大事,怎么能这么粗心,这不是坏咱们过山风的招牌吗?”
“是,是,大当家说的对,是我的不是。”
“白大当家,这位先生,我过山风不是欺负老百姓的山大王,我占着这狮子山,是为了打鬼子。今天多谢你们两位见义勇为,替我发现了寨中的败类,没什么说的,我胡老玉今天就给你们一个交待。那两个狗东西呢?给老子押过来。”
胡老玉回头一看,两个杀人越货的杆子没了影儿。
“人呢?”胡老玉气得眼睛睁得老大。
“跑了,在那儿呢。”有杆子指着东边的山坡。
原来两个犯事儿的杆子一见胡老玉出来,知道事情瞒不住,趁人不备,一下子钻进旁边的树丛中,往东便逃,此时已经跑出去有近一里地了。
“娘的,想跑,给老子抓回来!”
“大哥,交给我吧。”胡夫人林家燕说了一声,走到白雪梅面前:“白大当家,我们出来没带马,能借马用一下吗?”
“当然可以,请吧。”
白雪梅向自己的白马交待几句,然后把马缰交给林家燕,林家燕把马一带,一纵身,腾空而起,然后轻巧地落在马背上。
“好功夫!”白雪梅赞一声,只见林家燕两腿轻磕,白马小跑两步便疾弛起来。
听到马蹄声,两个杆子回头看见了追来的白马,急忙往山上跑,因为马上不了陡坡,这样就难以追上他们。林家燕追到山脚下,看看距离还有百十米,也不减速,顺手出枪,两手一挥,只听“呯”的一声响,正在拼命往山顶爬的两个家伙突然站起来,然后身子一挺,向后仰着翻了下来,一直从半山腰滚到山路上。
“夫人好枪法!”看着纵马驰回的林家燕,白雪梅又一次赞道。
“不敢,白大当家的,献丑了。”林家燕下了马,把缰绳交回给白雪梅,谦逊地说道。
“白大当家的,我如此处置,你可满意吗?”胡老玉等林家燕回到他身边,向白雪梅问道。
“过山风果然公正严明,雪梅佩服,有这样的当家人,难怪小鬼子怕你。”
“哦?哈哈,哈哈哈哈!”胡老玉开怀大笑起来:“白大当家的,你虽然拉起杆子时间不长,不过也已经是声名大振,方圆百里无人不晓,胡某人是闻其名未见其面,今天有幸见到,果然是女中英豪哇!”
“胡大当家的过奖了,小妹一个小山头儿,人枪不过四、五百,怎么敢同有上千弟兄的胡大当家相比,这不是笑话我吗。”
“白大当家,要是不介意,让我叫你一声大妹子吧。早就听说你跑马如风,弹无虚发,方才一骑你的马,感觉调教得不错,有这样调教功夫的人,身手也一定不差。大妹子要是不嫌弃,何不上山一叙,我倒是很想结交你这样的一位妹子呢。”胡夫人林家燕说道。
“对对对,上山上山,上山坐坐。”看得出胡老玉对这位夫人是言听计从。
“既然大当家的盛情相邀,小妹却之不恭,那就叨扰了。”
“哈哈哈哈,请请请。”
“请。”白雪梅把马交给一个杆子,同林家燕手拉手向山上走,忽然想起什么,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咦。”
“大妹子,你找什么呢?”
“没什么,那个书呆子呢?”
“哪个书呆子?”
“就是那个作证的教书匠。”
“已经走了。”
“走了?这个呆子。”白雪梅先前盼着他赶紧走,现在却感到有些失落。
“你同他认识?”
“不认识。”
“那不结了,一个读书人,又不认识,走就走呗。”
一群人往山上走,很快就把那个文士打扮的人给忘在了脑后。
(三)
看到林家燕的身手,白雪梅是惺惺相惜,很自然地便对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胡夫人有了好感,林家燕也早听说过白雪梅的大名,又看见这个姑娘一人独对几十个杆子面无惧色,也很赞赏,所以两个人谈得很投机,没等进到聚义厅,两个人便已经商量着要结拜干姐妹了。
林家燕与白雪梅拜了干姐妹,留她在山上过夜,与她同床共眠,白雪梅这才知道胡老玉的身世。
原来,胡老玉家在东北,“九。一八”以后,失去了全部亲人的他背井离乡来到关内,正赶上征兵,抱着打回东北老家的念头,他参了军,参加了长城抗战和芦沟桥抗战,原来的队伍被打散,他又被收编入另一支部队,这只部队的林军长是佟麟阁军长的老朋友,听说胡老玉是佟军长的部下,二话不说,便让他按原职当了营长。
在同鬼子打了几仗后,林军长十分喜爱这个正直勇敢的部下,把自己的大女儿林家燕嫁给了他,那时候林家燕才十六岁。
后来,部队在月亮山附近抗击南进的鬼子兵,由于老蒋的投降主义路线,两翼的国民党部队纷纷后撤,使林军长所率领的部队孤军作战,最后全军覆没,林军长也在战斗中阵亡。
被炮弹震晕的胡老玉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眼看着鬼子把一个个受伤的弟兄用刺刀捅死,然后再浇上汽油焚尸,真是义愤填膺。他看穿了国民党的不抵抗,决定自己拉起队伍同鬼子干。
胡老玉潜回省城,用刺刀捅死了四个正准备对林家燕和林雨燕进行污辱的鬼子兵,领着她们姐妹逃到山上,开始收容被打散的部队。几个月后,胡老玉带着收容起来的二百多弟兄进了月亮山区。
当时狮子山上有一个土匪的山寨,喽罗兵约有一百多人,寨主就是现在的二寨主黄老疙瘩。胡老玉通过比赛枪法胜了黄老疙瘩,成了山寨的新寨主,并给自己的队伍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叫过山风。
他们专门袭击鬼子的运输军队和各种仓库,有时也围攻小股的作战部队,每次都是干净利落,务求全歼,所以鬼子对这支队伍是又恨又怕。林家燕是林军长的女儿,不仅年轻美貌,而且知书达礼,温柔贤惠,因此粗旷的胡老玉对她是言听计从。
白雪梅也对林家燕介绍了自己的身世。她的父亲原来也是一位国民党军官,她从小就不喜欢拿针穿钱,最爱骑马,父亲知道她是个武将的料子,便亲自教他马术和枪法。后来父亲在同鬼子的作战中牺牲了,家乡也被鬼子占了,白雪梅跟着妈妈逃难来到这里。
前年有一天,妈妈晚上到院子里找东西,因为点着油灯,被炮楼上的鬼子开枪打死了。雪梅恨透了鬼子,独自一人去找鬼子报仇。正赶上八路袭击一个鬼子仓库,雪梅藏在仓库外边,趁人不备,从一个被打死的鬼子身上偷了一把枪,然后开始了报仇之路。
后来,她的名声大了,许多希望抗日的青年来投靠她,使她开始有了自己的队伍,并且不断壮大,最后,白雪梅选定了梅花山上一处被废弃的山寨,拉起了腊月梅的旗号,现在,她的队伍已经有四、五百人了。
两姐妹越谈越近,最后决定,两个山寨成立同盟,互相策应,共同对敌。
从此以后,小鬼子再要往前线运输物资,就必须要冒着被两个山头一齐袭击的危险,再加上从山里下来的老八路,鬼子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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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后。
一个二十几辆汽车组成的鬼子车队出现在山脚下的公路上,已经被杆子和八路劫怕了的鬼子车队中包括四、五辆坐满鬼子兵的押车队,分别编在车队的前边和后尾。
而公路旁的山上,则隐藏着几百名准备拦劫的杆子人马,看到车队远远地出现在视野之中,白雪梅冲着胡老玉一拱手:“胡大哥,按咱们说好的,这次咱们两家比赛,就拿这鬼子的汽车作筹码,谁赢了,就多得一车,打了平手,东西平分。”
“哈哈哈哈,大妹子,好说,你们人少,按人头比你们准输,咱们就每边出一个人,怎么样?谁跟谁比?”
“我那边就是我了,这边您出人。”
“要是派个爷们儿,赢了你也不光彩。这样,你就在你嫂子和雨燕两个里面挑一个。”
“什么爷们儿不爷们儿的,你准能比得过我们姐妹?”林家燕显然不满意丈夫把女人看瘪。
“好好好,夫人厉害,夫人厉害,我不敢比行了吧。”胡老玉粗旷地笑了起来。
“家燕姐,那我就挑你了。”雪梅说道。
“好说妹子,我还没见识过你的枪法呢,不知道是不是像人传的那么好。”
“姐姐,你就瞧好吧。胡大哥,我们听地雷的声音为号,我从前面,大姐从后面,一齐出发,你给点数,可不许耍赖哟。”
“没说的,你大哥绝对是不偏不向,公正无私。”
“说定了。我走了。”说完,雪梅牵了她的白马,往前而去,林家燕也牵了匹玉花聪,奔后方走,两人各自找地方藏好,等着信号响过。
鬼子的车队渐渐开到了山坡下方,胡老玉把手一挥,公路上立刻响起了一阵爆炸声,头车和尾车被地雷炸坏,燃起了熊熊大火,鬼子们纷纷下车,趴在道旁向山上胡乱打枪。
尘头起处,只见从汽车队的前后两个方向同时出现两匹快马,在相距公路五六十米的距离上沿着与公路平行的方向相对而来,马上各端坐一员女将,手里都是双枪,看看距离够了,四支枪一齐响起,只见一个个鬼子应声而倒,中弹的不是脑门儿就是后脑勺,个个打得脑浆迸裂,只不过十几秒钟的时间,两匹马便已交错而过,驰离了车队,只剩下乱作一团的鬼子兵。
鬼子们听见爆炸,第一个反应自然是以为伏兵在山上,所以都是在向山上打枪,等弄明白袭击者来自另一个方向,人家已经过去了,鬼子刚掉转枪口准备防备对方的再次进攻,山坡上却又响起了成排成排的枪声,打得鬼子稀里糊涂便见了阎王。
杆子们向来讲究速战速决,枪法极好,加上更加枪法如神的几个寨主,就像秋风扫落叶一般,整个儿战斗只进行了几分钟,百十个押车的鬼子就全报销了。
白雪梅和林家燕从两边纵马驰回,来到胡老玉的面前:“怎么样胡大哥,谁赢谁输?”
“你们自己数了没有?”
“我数了,一共是十二个,整一打,五个脑门儿,七个后脑勺儿。”白雪梅自信地说。
“夫人呢?”
“也是十二个,四个脑门儿,八个后脑勺儿。”林家燕很老实地说道。
“大姐,我们打了个平手?大哥,你数的怎么样?”
“哈哈,你们姐妹都数的不错,不过,我这旁观者清,还是让我来评判吧。
雪梅妹子打了十二个,夫人打了十三个。“
“大哥赖皮,大姐自己都说是十二个。”雪梅不依了。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
“你说你说,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可不饶你。”
“你嫂子确确实实是打了十二枪,不过中间有一枪串了糖葫芦,把一个小鬼子的太阳穴穿了个洞,算不算第十三个?”
“我怎么没看见?”林家燕说。
“那小子藏在车底下,从你们那边看黑乎乎的一片,所以看不清楚。”
“那好,算我输了。”白雪梅很坦然地接受胜负的结果。
“慢着,大妹子也没输。”
“胡大哥,你又弄什么玄机?”
“家燕那一枪是蒙的,最多只能算半个。可是家燕打的都是鬼子兵,大妹子把那个带队的鬼子官给毙了,应该也多算半个,所以你们两个还是打了平手。”
“大哥,你的眼够尖的。佩服!”
“哈哈,眼睛是尖了点儿,不过枪法就不如你们喽。哈哈哈哈!说好了,东西平分,下次再比。”
“大哥,下次我要挑你比。”
“那可不敢,你明知我枪法不如你,这不是拣软柿子捏吗?哈哈哈哈!”
杆子们兴高采烈地扛着缴来的东西往回走,雪梅同家燕并马而行。
“大姐,还是你的枪法好。”
“妹子,别谦虚了,咱俩彼此彼此,不过,雨燕的枪法比我还好,你下回同她比,只怕是要输哦。”
“真的?那我下回挑雨燕姐。”
“可别挑我,我可不如大姐。”雨燕在后面接上一句。
“哎,妹子,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有没有对上眼儿的。”家燕问。
“没有。”
“要不要大姐帮帮你?想要个什么样儿的?”
“不用,我自己找,我得找个枪法比我好的。”
“那可难了,像雪梅妹子这样的枪法,难得找到比得上的,只怕你要作老姑娘喽!”雨燕在后面说。
“雨燕姐,那你想找个什么样儿的?”
“别问我,我可不想嫁人,独自一个挺好。”
胡老玉跟在最后,听着三个女人叽叽咕咕,他不由自主地偷偷乐起来。